惊雀见自家主子碌碌无为,只好将怒火转嫁给同僚,指着鸣蝉的鼻子道:“你也是,别人一嚷嚷你就进来通报了,怎不晓得将那人的嘴堵上?娘娘养你做什么吃的,专会给美人添堵,正经忙一些也帮不上!”
小丫头被骂得狗血淋头,两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愈显出楚楚可怜的情状来。
第56章寿诞
她哪知道怎样做是对是错呀!
可是惊雀是顾笙箫从府中带来的侍婢,鸣蝉不过是内务府随意分派的,自然有先来后到之别。鸣蝉也不敢和她犟,只嗫喏着道:“是,婢子知错了。”
惊雀得理不肯饶人,越性道:“光知错就行了么,知错就该认罚才是,美人,依奴婢看,不若将这糊涂婢子打发出去得了!”
她本意是想排除异己,表露自己对顾笙箫的忠心,因此这番话颇带有唬吓的意味,倒不见得定要实施。
谁知顾笙箫早已腻烦两人的言语纠缠,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好。”
惊雀一惊,想不到她居然轻易地答允了。但赶走鸣蝉对她只有好处而无坏处,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惊雀立马朝门口的两个侍卫抬了抬下巴,“拉下去吧。”
鸣蝉哭着喊着不愿屈服,但为人奴婢向来身不由己,到底还是被带出去了。
惊雀看着同僚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回眸瞧了瞧自家主子,只见顾笙箫仍静静地在夜色中端坐着,容貌艳如桃李,神情偏生冷若霜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看来她与连婕妤终究是产生嫌隙了。惊雀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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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脚程极快,比太医还早了一步,连夹衣都没穿,外头只裹了一件大氅,里头便是松松垮垮的盘龙寝衣——纽子都未系牢,衣襟飘飘拂拂。
连乔见他穿着单薄,虽然挂念女儿的病势,碍于尊卑,不得不假装关切的问上一声:“更深露重,陛下怎么穿得这样少,也不怕着凉!”
楚源哪顾得上这个,匆匆上前挽了连乔的手,急问道:“慧慧怎么样了?”
连乔便引他到襁褓边,才看了一眼,眼圈便红了——看着女儿难受,她心里也揪得疼。
连乔稍稍别过脸说道:“摸着身上滚热,倒不晓得是何病,臣妾已命人请太医,惟愿慧慧能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她的声音是平和而克制的,可见她如何压抑心中的焦急和悲痛。
楚源见状也别无话说,唯有按着她的手背宽慰道:“你放心,朕与你都是吉人天相,咱们的女儿运势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兴许只是看着急,服几帖药就好了。”
连乔勉强点了点头。皇帝的安慰实在也不怎么高明,和寻常人一般的假大空,毫无说服力,可是她自然得做出深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