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立著一個半人高的小冰箱,許小繪努力不去想那些恐怖電影裡的血腥畫面,大著膽子拉開冰箱門,然而上層空空如也,並沒有出現血刺呼啦的人頭,而下層……
確實有點東西。
那是一個個足球大小的油紙包,碼得整整齊齊,將整個冰箱下層塞得滿滿當當。
「這是什麼啊?」范雯雯好奇地拿起一包,表面的油紙已經完全被凍住了,硬邦邦的,一撕就破,露出紅紅白白的內里。
「好像是肉?」許小繪想了想,然後緩緩睜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這,這不會是人肉吧?」
范雯雯一聽嚇得趕緊把油紙包扔回冰箱裡。
安然用拖把杆扒拉了兩下油紙包,搖搖頭:「不是,肌理不對,應該只是某種動物的肉。」
以前拍戲的時候因為劇情需要經常會見到道具肉,安然出於好奇還跟道具老師了解過人肉和其他肉類的區別。
范雯雯聞言大大鬆了幾口氣,慘白著臉心有餘悸地說:「還好不是人肉,否則也太變態了。」
但也不像尋常的牛羊豬肉。
安然默默將自己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安老師。」白三宅的聲音從隔壁的臥室傳來,安然關上冰箱門,快步走出廚房。
臥室同樣十分狹小,靠牆放著一張窄窄的單人行軍床,髒兮兮的廉價衣物亂七八糟地扔在床尾。
白三宅手裡攥著一大塊深色的油布,安然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隔了一條過道的地方堆疊著七八個大小不一的鐵籠子,大的讓一個成年人鑽進去都綽綽有餘,小的則只有微波爐那麼點,不過裡面全都空空如也。
「303的租客弄這麼多籠子做什麼?」許小繪疑惑。
安然心裡隱隱有了猜測,臥室自帶一個獨立的衛生間,用一道布簾隔開,青年掀起帘子進去,深淺不一的黃色水漬沉積在洗手盆和地磚上,淋浴下方的生鏽地漏里則似乎纏著什麼東西。
安然走過去一看,是一小團黃黑相間的毛髮,他用拖把杆小心翼翼地將之捲起來。
毛髮很細也很柔軟,許小繪伸長脖子瞅了眼,不解道:「這裡住的不是個男人嗎?怎麼會有這麼長的頭髮?」
安然微微蹙眉,沉聲道:「這恐怕不是人類的頭髮。」
「不是人類的?」范雯雯有些懵。
許小繪臉色一變,她想起了冰箱裡的那些油紙包,還未等她說什麼,耳邊忽然響起清晰的水聲。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