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下一松,從櫥櫃裡拿出個小碟子,將剛剛加熱好的吐司放了一片上去,推到三花貓面前,小貓嗅了嗅,卻沒有吃,只乖乖蹲坐在他腳邊認真地舔毛做清潔。
安然有些奇怪,他記得在鄧婆婆的公寓裡,自己剝的玉米粒三花貓明明吃得津津有味……難道是不愛吃吐司?
於是他又煮了個玉米,放涼了照舊剝成一粒一粒的,裝在小碟子中,然而這次三花貓連聞都沒聞一下,抖抖身上蓬鬆的毛,跳到安然之前躺過的沙發坐墊上安靜地趴了下來。
安然看看將自己盤成一團的小貓若有所思,他試著把三花貓收進隱藏空間,然而大概因為是活物的緣故,和薔薇指環一樣,失敗了。
青年摸摸貓咪的腦袋,不進就不進吧,他吃掉碟子裡的吐司和玉米,溜溜達達地準備上樓洗澡,三花貓睜開碧綠的眼睛,然後又緩緩閉上了。
安然脫掉在副本里穿了三天的T恤,接著是工裝褲,隔著重疊的布料他似乎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安然微怔,手伸進褲子口袋裡,掌心多了顆圓滾滾的玻璃彈珠。
這彈珠看上去應該是鄧佳明那個年紀的孩子會喜歡的東西,外面那圈玻璃質地晶瑩,裡面有紅黃藍三股扭在一起的芯子,時不時閃過奇異的流彩。
安然將它拋了拋,突然心中一動,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像暗器一樣甩了出去。
篤。
彈珠牢牢嵌進牆壁內,留下一個圓形孔隙,安然伸出手,彈珠又再次飛回他的掌心。
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當飛鏢用挺好使,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功能,青年聳聳肩,無可無不可地將彈珠收進隱藏空間內。
安然洗完澡出來,床頭柜上多了個圓滾滾的毛絨糰子,他看看緊閉的房門,臉上依舊無比淡定,甚至還貼心地拿了個抱枕,給三花貓墊肚子。
「晚安。」
安然曾經養過一隻貓,其實確切來說,並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養。
那是一隻流浪貓,某天出現在了福利院裡,一群狗嫌人厭的小孩子摁著它沒輕沒重地搓揉,貓咪發出痛苦地哀鳴,被打工回來的季嶼看見了。
當時只有十五歲的少年已經長得跟比老院長還高,那幫半大的臭小子都隱隱有些怕他,瞬間呼啦啦作鳥獸散。
季嶼找了點剩飯,十一歲的安然就蹲在旁邊看小貓狼吞虎咽,細白的手指微微蜷起,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
季嶼不由笑了,握著他的手輕輕放到小貓的脊背上,柔軟的絨毛掃過男孩的掌心,奇妙的觸感讓他緩緩睜大了眼睛。
小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卻捨不得眼前的食物,大度地任由兩個沒見過世面的人類對著自己驚嘆不已。
流浪貓吃完飯就一溜煙地跑了,安然有點失落,季嶼告訴他,小貓明天還會來,小小的安然於是等啊等,連晚上睡覺都不老實,在被窩裡拱啊拱,問他的嶼哥小貓什麼時候來。
季嶼沒有騙他,流浪貓第二天中午果然又來了,安然開開心心地跟在少年身後忙進忙出準備貓食,並貢獻了一個早上省下沒吃的水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