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安然情緒低落下來,不情不願地把藥倒進嘴裡。
護工見狀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然後推著推車去了下一個病房。
安然走進衛生間,像前兩次那樣把藥丟進抽水馬桶沖走,臉上的悶悶不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波無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期間後脖頸的劇痛又造訪了一次,異化的進度在加快。
安然感覺後背有些癢,他看不到,但隱約也能猜到應該是動物特徵開始顯現了,不過安然的心態依舊很穩,甚至還逗了會兒蛋卷。
他靜靜坐在床沿上等待入夜,按照原計劃白三宅一過來匯合他們便可以開始行動了,結果中間還是出了意外。
——病房裡來了新的病友。
新病友是個年輕姑娘,短髮,相貌平平,不過挺活潑,先誇他長得好看,又說自己也有遺傳病史,過敏性哮喘,還把自己的零食分給他。
如果不是親眼見識過原來那個病友徒手變水蛭的事跡,安然幾乎就要覺得姑娘人還不錯了。
他的視線在對方蒼白的雙手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開。
晚上八點一到,八號病院準時熄燈,安然照例將窗簾拉開擋住監控,姑娘還坐在自己床上咔嚓咔嚓吃薯片,注意到他的動作,倏地望過來,一雙眼睛仿佛某種夜行動物:「你幹什麼?」
她放下了手裡的零食袋子。
安然沒有回答,一道看不見的暗芒從他的掌心飛出,直直射向NPC,一切發生得太快,姑娘大概也沒料到會有人好端端的一言不合就開打,完全沒防備,彈珠輕而易舉洞穿了對方胸口,NPC卻並未就此倒下,她看了看自己的傷,嘴裡發出嘶啞難聽的怪叫,下一秒土褐色的鱗甲密密麻麻地從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冒出來,看得安然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沒有絲毫遲疑,以極快的速度扼住NPC的脖頸,將其重重按到牆上,發出砰——的巨響,力道之大讓後者的半個後腦勺深深陷進牆壁里。
「嘶……」安然蹙眉,蒼白的小臂上多了三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年輕姑娘,啊不,現在應該叫她穿山甲妹妹,朝青年露出個猙獰的笑,鋒利如刀的指甲在月光下閃著幽幽寒光。
安然低下頭,宛如若暗夜中的鬼魅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濃重的鐵鏽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仿佛受到蠱惑般,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處有陌生的情緒在涌動,心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速度,青年扼著對方脖子的手一寸寸收緊,而他自己卻似乎無知無覺,NPC劇烈掙扎,指甲劃破病號服,在雪白柔韌的肌膚上留下道道血痕。
「安老師!」熟悉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清冷禁慾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瞬間將安然的神志喚回,與此同時,咔——
人形穿山甲的脖子被生生擰斷。
「佩奇?」安然的眼神還有些渙散,鮮血染紅了病號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