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賺錢機器,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獲取了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許小繪有天沒忍住問他為什麼這麼拼命,安然當時的回答她至今都記得。
「因為曾經有人這麼拼命地為我掙過錢。」
安然是孤兒,無親無故,所以許小繪想不到他口中的「有人」指的是誰,現在安影帝忽然說自己要休息一段時間,女助理只覺不可思議。
小汽車沿著石子路緩緩停下,安然跳下車,瀟灑地朝她揮揮手,轉身推開了別墅大門。
說是東郊,但這地方其實已經位於首都雲中和鄰省的交界,七年前的東郊更加荒涼,人跡罕至,周圍只有零星幾家農戶和一所兒童福利院,後來福利院搬遷,地方空出來,安然便托關係又花了點錢,把這兒買下來造了棟別墅。
安然在玄關處換上拖鞋,別墅一直有保潔阿姨定期打掃,所以雖然許久沒來住,但裡面不見落灰,十分乾淨。
青年把自己扔進懶人沙發里,眼睛盯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半晌掏出手機,撥通了某個電話。
幾秒鐘後那頭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餵?」
「陳院長嗎?是我,安然。」
蛋卷從上衣口袋裡探出腦袋,親昵地拱了拱青年的掌心,安然騰出一隻手給它撓下巴,小貓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小然?!」陳繼明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個度,顯得有些激動,作為兒童福利院的前院長,他已於兩年前退休,卻一直關注著這個最有出息的孩子,「聽說你前不久拿了影帝的獎項,恭喜啊!你這孩子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特別機靈……」
山旮旯里飛出的金鳳凰讓老院長與有榮焉,安然隔著電話都能想像出對方老淚縱橫的模樣,可惜安影帝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陳院長,有件事情我想跟您確定一下。」
「什麼事?」陳院長立即問。
「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那個叫季嶼的孩子?」安然的聲音隔著電話聽起來有些虛幻,卻讓陳繼明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陳院長長長嘆了口氣:「七年了,小然你還沒放下嗎?」
安然眼眸微垂,聲音聽不出情緒:「我就是想問問您,季嶼他真的死了嗎?」
「當然。」老院長有些奇怪,「小韓把他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沒了呼吸,後來你還執意要跟去殯儀館,我們誰也攔不住。」
是啊,嶼哥是他親眼看著火化的,高高瘦瘦的少年最後只剩下一小抔骨灰,絕無生還的可能。
他在期待些什麼呢?
安然笑笑,換了只手拿手機:「我昨天看到個和嶼哥長得很像的人,一下子就想起他了。」
陳院長表示理解:「當年你和季嶼那孩子感情最好,吃飯睡覺都粘一塊兒,連他打工你也要跟著,不過逝者已矣,那孩子的死純粹是一場意外,你不要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