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望向青年的目光無比幽深,他沒說話,一旁的安娜卻開口了:「教皇冕下是世間最聖潔的存在,若非如此,二十年前教廷又怎會將他推上至高無上的皇座?」
安然微微睜大眼,似乎有些吃驚:「難道不是因為其他幾個候選人都被他放火燒死了的緣故?還有你,安娜,作為預備教皇們的教輔修女,明知他的所作所為,卻因為病態的偏愛,包庇這一切,罪孽恐怕不比我這個七罪俱全的異鄉人少呢。」
[臥槽槽槽槽!原來聖城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嗎?]
[最聖潔之人居然是殺人放火的十惡不赦之徒,這反轉……絕了!]
[二十年前,教皇應該還只有五六歲吧?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會如此殘忍地殺害同齡的競爭者們,這心該有多黑啊?!]
信眾們一步步朝巨木逼近,十來個真人秀嘉賓混在其中,眼神呆滯,行動遲緩,顯然已經徹底淪為了副本NPC。
青年撩起衣擺仔細擦拭刀身,短刀發出輕微的嗡鳴。
[安老師怎麼還有心情擦刀啊?那些信眾都圍過來了!]
[這麼多人,就算再厲害也打不過吧,更何況還有教皇和修女,情況不容樂觀啊……]
[誰說不是呢……]
[嗚嗚嗚嗚老婆!!]
安然微微一笑,鋒利的刀刃如一尾游魚滑入NPC的包圍圈,青年靈活避開法杖的糾纏,道具替他擋下油燈的攻擊。安然的刀法並不如何精妙,但裹挾在其上的氣勢仿佛穿過峽谷的風,疾不可擋。
皮膚被破開,喉管被隔斷,烏黑的鮮血順著傷口噴涌而出,濺到安然的臉上,天地晦暗,萬物蕭索,青年宛如地獄來的修羅,肆意收割這些怪物的頭顱。
彈幕陷入詭異的安靜,半晌爆發出新一輪土撥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颯了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好兇我好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做到的?怎麼做到的??]
[話說,沒有人注意到安老師的狀態好像不大對嗎?]
……
空氣中瀰漫起濃重的血腥味,目之所及是晦暗的屍山血海,安然的嗓子有些發乾,眼前猩紅混沌一片,但腦子卻無比清醒,身上的廓形襯衫被鮮血浸濕,緊緊貼著單薄纖瘦的胸膛,他隨意甩了甩短刀上粘膩的血漿,不急不緩地走向遠處的兩人。
教皇手持權杖,油燈已經回到修女手中,不過因為先前的打鬥,玻璃罩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兩人的臉色都變得無比難看,安然在幾步外的地方站定,忽而粲然一笑:「十天前,有個人說如果我在遊戲裡找到了他,就把一切都告訴我,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教皇冕下,還有接引人安娜,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