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就在這種寵溺中睡了過去。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漏進來,床上的人被晃得睜開眼,他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發了會兒呆,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
除了剛發育那會兒,江夏已經很久沒做春/夢了,以前哪怕對顧一凡再有好感也只在心裡偷偷幻想過跟人家親親,從來不會像昨晚那樣具體又澀情。
江夏忍不住兩頰發燙,抱著空調被正打算打個滾,然後就發現有哪裡不對。
「嘶。」他的腰好像斷了,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陣陣隱秘的痛,江夏一驚,琥珀色的小鹿眼都瞪圓了,沒聽說春夢還是5D的啊,這體感也太真實了叭?!
咔嗒。
臥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陌生男人,手裡還端著熱好的牛奶和吐司。
「你是誰?」江夏瞬間從床上蹦起來,然後又重重摔了回去。
腰斷了,斷了,斷了!
「啊,你不記得了嗎?」男人的語氣比他還驚訝,特別說那個啊字的時候,很輕短的一聲,帶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茫然。
江夏愣住,努力回想昨晚斷片後發生的事,結果想了半天,只想起來自己抱著人家的脖子沒臉沒皮地說要再來一次。
男人看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輕輕笑起來:「頭痛不痛?」
江夏不抽菸不喝酒,一直都是個乖寶寶,所以醉酒的後遺症也特別厲害,經他一提醒,才發現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其實不止腦袋,他渾身都跟被拖拉機碾過似的,所以反倒忽略了頭疼。
見江夏不吭聲,男人走過去。
「你要幹嘛?」江夏警惕地往後挪了挪,空調被隨著他的動作滑到了床下。
江夏感覺身上涼颼颼的,目光下移,很快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下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一團糟,高考前夕父母離異,生日當天向心上人表白被惡語拒絕,現在還稀里糊塗讓一個不認識的人給上了,老天爺一定是在跟他開玩笑。
江夏一開始還是默默流淚,到後來再也壓抑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聞晦無聲地嘆了口氣,把牛奶和吐司放到床頭柜上,轉身去浴室擰了條濕毛巾,遞到他面前。
江夏兇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因為臉上都是淚水,所以看上去反而分外可憐,像只受盡委屈的小奶貓。
小奶貓不想擦,聞晦也沒有逼他,只站在床邊低聲說:「別哭了。」
江夏沒理他,繼續嗚嗚咽咽,然後就聽頭頂傳來對方無奈的嘆息:「你再哭,我又要那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