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與顧一凡的重逢,甚至每一次看到聽到顧一凡的名字,隨之而來的都是顧一凡嫌惡的表情。
它成了江夏十八歲生日裡無法忘卻的夢魘。
他以前是有多傻才會把這種難堪誤以為是喜歡,還為「腳踏兩隻船」而感到愧疚,他一點也不喜歡顧一凡,他喜歡聞晦,他想和聞晦在一起。
他忽然很想見聞晦,想得不得了,想和他說話,餵貓,看綜藝,想和他接吻,做/愛,抱在一起睡覺。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視頻通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斷了,聞晦大概以為他有事便沒再打過來。
但他可以打過去,不,打電話也無法滿足他此刻的心情,他要去小別墅找聞晦,現在就去!
聞晦本來在廚房裡煎牛排,煤球聞到香氣在他腳邊蹭來蹭去,視頻的另一頭江夏熟練地彈奏著那首開場舞曲,氣氛浪漫又。
聞晦無比享受這種難得的平靜與安寧,直到那兩人出現。
大學時期的顧一凡比聞晦後來見到的要稚嫩得多,卻一樣的臭屁,一樣的自以為是。
在得知他是江夏的初戀男友,以及兩人分手的原因後,嫉妒與鄙夷淹沒了聞首席,曾經十分坦然地濫用職權各種刁難顧一凡。
NL員工眾多,本身就是個小社會,其他人或看不慣顧一凡自命清高,或為了討好聞晦,都願意有意無意地踩他一腳,那段時間顧一凡的日子相當難過。
聞晦後來和江夏在一起幸福美滿,直至江夏死去,他再回過頭來看之前給顧一凡使的絆子,忽然覺得好幾把沒意思,現在又看到這個小號的顧一凡同樣覺得沒意思。
而且聞晦感覺江夏應該也不希望他看到自己和顧一凡的碰面,就像在KTV洗手間那次一樣,所以他掛斷了視頻。
聞晦站在料理台前發了會兒呆,連牛排煎糊了都沒察覺,煤球急得咪嗚咪嗚叫,小爪子拼命扒拉他的褲腳。
他回過神,把糊了的牛排丟進垃圾桶里,正裝備洗鍋,門鈴響了起來。
他這幾天沒買淘寶,也沒叫跑腿,有些奇怪,卻還是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江夏。
「聞晦。」江夏軟軟地叫了他一聲,比煤球還奶,琥珀色的小鹿眼卻亮晶晶地望著他。
他全身都濕透了,栗色微卷的短髮軟趴趴地貼在額頭上,長而濃密的睫毛掛著水珠,白T恤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輪廓。
聞晦驚訝地把他拉進屋,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替他擦臉:「這麼大的雨,怎麼突然就過來了?」
江夏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口,輕聲說:「聞晦,我喜歡你。」
第24章
聞晦一愣,又好氣又好笑:「這麼著急地趕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江夏誠實地點點頭。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聞晦蹲下身,把他濕漉漉的褲子往上卷了卷,又摸摸那條受過傷的右腿。
「那不一樣。」江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