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就算沒淹死,掉進河裡,凍也要凍死了。」
「好像是外地來旅遊的,太可憐了,哎,有什麼事想不開……」
周圍是路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聞晦不想聽,但那些話卻拼命往他耳朵里鑽。
他跌跌撞撞地往河邊跑,九眼橋和河岸有兩米高的落差,跳下去的時候滑了一跤,幾個消防員過來阻止他靠近。
聞晦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他深吸一口氣,冷靜道:「讓我看一看,可以嗎?」
「人還沒撈上來,你是家屬嗎?」消防員皺起了眉。
「對,讓我看看。」聞晦繼續往前走。
「河邊太危險了,而且下著雪,現在還不行。」消防員將人攔住。
「那是我老婆,我就想看一下他!」聞晦的聲音都啞了,眼神十分可怕。
「現在知道難過了,早幹嘛去了?」一個年輕的消防員忍不住吐槽。
話不好聽,但聞晦知道對方沒說錯。
江夏的情緒從聖誕節開始就一直不對勁,他是沒看出來嗎?
不,他看出來了,但他自以為為大局考慮所以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讓江夏自己消化,自己跟自己和解。
從一開始就是他不管不顧地追著人跑,完全沒考慮穿越這件事可能帶來的一系列隱患。
他知道沒有所謂的「前男友」,也知道無法把江夏介紹給親朋好友的原因,但這些江夏統統不知道。
都是他的問題,他就是一個自私還沒有能力周全的垃圾。
他失去他了,他又一次失去他了……
聞晦不再硬來,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
「聞晦!」一個熟悉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他以為出現了幻聽,猛地抬頭,江夏扒著九眼橋的欄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江夏問:「聞晦,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以為能得到對方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喜歡,太喜歡了,我最喜歡夏夏了。
這些都是符合聞晦一貫人設,也符合江夏預期的答案。
江夏發誓,只要對方這麼說了,他就原諒他有白月光前男友的事。
然而沒有。
聞晦沒有這麼說,他讓他去睡覺,那一刻,江夏感覺自己都絕望了。
聞晦果然已經沒那麼喜歡他了,才短短四個月,就對他失去興趣了嗎?
難怪聞晦從來沒打算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家人朋友,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和自己結婚。
因為他壓根兒就沒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