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能活著真是個奇蹟。
叢容感嘆。
他腦子裡一瞬間閃過清晰的治療步驟,清創,縫合,包紮,再搭配注射和口服抗生素消炎,保管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出院,但那是在原世界。
而他現在身處一個又髒又臭的黃土窯洞,沒有手術刀也沒有縫合線,更不用說萬年後才出現的抗生素了。
沒救了,等死吧。
叢容冷漠地盯著陷入昏迷的小孩,內心並沒有太大波動。
上輩子跟著導師在課題組的時候,他見過不知道多少救治失敗死亡的病例,比小孩慘的比比皆是,好幾個女研究生背後偷偷抹眼淚,男生們的臉色也都無比難看,只有他吃嘛嘛香睡嘛嘛棒,跟個沒事人似的。
叢容天生情感缺失,共情能力低下,他的心比一般人都冷都硬。
青年換了個地方繼續靠著洞壁,留那孩子蜷著身體一動不動地縮在角落裡。
明天試試用菜糰子博得奴隸們的好感,這個難度係數太高了,沒必要……
叢容在心裡做好計劃,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叢容就被餓醒了,畢竟沒油的野菜根本不管飽,更不用說對還處於發育期的未成年了。
而且很快他發現,這裡的人不論奴隸還是正經族人一天都只吃一頓,區別在於奴隸只能吃餿掉的野菜,而族人最近幾天都能吃到肉,也就是說他得餓著肚子幹活。
接下去又是和昨天一樣在石場打磨石器,叢容的學習能力非常強,以前導師只需要示範一遍,他就能完美地把手術過程copy下來,甚至還會根據自己的理解進行優化,不得不說青年確實是個天才。
太陽下山的時候,叢容不僅打了一把漂亮的石刀,還做了兩個像模像樣的石碗,一旁瘦得能看到排骨胸的奴隸——叢容後來知道他叫老莫,難得主動開口說了句不錯。
叢容決定等會兒分菜糰子的對象就是他了。
可惜有句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奴隸們回去的時候沒在洞穴前看到拎著石桶的炎丁。
他們的晚飯鴿了。
理由很簡單,隨著旱季到來,紅石部落周邊的野菜被挖得精光,昨晚那一頓還是之前剩下的,難怪一股餿味。
「不是剛分了肉嗎?!」叢容脫口而出。
老莫又用看智障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