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卯低下頭顱,右手握拳捶了錘左胸,朝青年深深行了一禮,然後把帶來的石桶往前一推。
這石桶比之前鴕和多虻的那個大了整整一倍,裡面塞滿大塊的鐵角獸肉,以及血刺呼啦的獸皮。
這些都是原始人過冬的必備物資,而且炎卯並不小氣,叢容隨便一掃就知道肉是上好的後腿肉,獸皮也剝得相當完整,沒有破損的地方。
炎卯剛分了一整頭鐵角獸,炎丁分到的肉和皮毛也不少,叢容對吃大戶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多謝。另外我希望這次的事情不要告訴其他人。」
炎卯雖然莽撞,但並不笨,連祭司午都束手無策的難產讓青年解決了,還是以那樣匪夷所思的方式。
別說其他族人,炎卯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救了紅果,恐怕都無法相信,可能還會把叢容當成異類處死。
叢容也清楚這一點,紅石族人並不像奴隸那樣好忽悠,特別是他們當中還有一名肩負巫醫職責的祭司,而他只是一個低賤的奴隸。
炎卯答應了,炎丁也發誓自己不會說出去。
二人走後,叢容把獸肉留下,拖著獸皮去了河邊。
新鮮獸皮,也就是生皮,質地僵硬且帶有濃重的動物味道,並不能直接做成皮裙,需要經過硝制,去掉表面的血水和脂肪,再用特殊的化學試劑使其軟化。
——當然這是文明社會的處理方式,原始部落沒有化學試劑,叢容請教了老莫,知道紅石族人一般就是用水一遍遍沖洗內皮,再拿石頭使勁捶打,以物理手段強制讓皮變得柔軟。
叢容對這種粗暴的鞣製手段十分無語,好在鐵角獸長得像山羊,皮質也像,本身就比較軟,如果換了是鱷魚皮,他即便捶到天荒地老,大概也還是硬邦邦的。
老莫提出可以幫忙鞣製,被叢容婉拒了,這裡的人不穿內褲,皮裙就相當於是內褲,他不想把如此私密的物品假手他人,否則總感覺心裡怪怪的。
獸皮捶軟以後叢容又漂洗了一次,然後攤在石頭上晾乾。
炎卯給的這塊鐵角獸皮不大也不小,用來做皮裙綽綽有餘,但如果叢容想再把自己的上半身圍起來,顯然就不夠了。
叢容盯著鞣製好的獸皮看了半天,最後把它裁成了差不多大小的兩塊,每塊先拼成皮裙的樣子,再把中間的地方縫起來。
「大人,您的皮裙怎麼好像和我們的不一樣?」老莫吃驚地繞著叢容轉了好幾圈。
叢容輕咳一聲:「這不是皮裙,它叫皮褲,和手術刀一樣,也是聖主的智慧。」
相比起皮裙,把獸皮做成褲子更能讓叢容接受,畢竟他上輩子活了十八年,到死都沒穿過裙子。
再說褲子有什麼不好?乾淨衛生,便於行動還不容易走光。
於是第二天,和老莫一樣原本就擁有皮裙的奴隸紛紛穿起了皮褲,把其他人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老莫走在路上胸膛挺得比平日高了兩分,磨石刀的時候也格外有勁兒。
要知道他也是穿上聖主智慧的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