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不意味著就不能用青黴素進行治療了,有相當一部分天花患者其實是死於後續的併發症,比如敗血症,腦膜炎等等,而青黴素對這些併發症卻有很好的治療效果。
四人病情惡化的速度比叢容想像的還要快。到了晚上,最早發病的小奴隸林身上的水皰開始破裂化膿。叢容不再遲疑,從空間背包里取出青黴素鈉,配套的生理鹽水和針管,先對林做了皮試。
一旁的炎青眼睜睜看著青年將一個細細的針頭扎入小孩的手背,對應的皮膚立刻腫起一個小疙瘩。
「叢大人,這是什麼?」炎青瞳孔地震。
「青黴素。」叢容回答,並熟練地補上一句,「聖主的智慧。」
他一邊在心裡估算時間,一邊觀察病人的情況,半小時很快過去,林並未出現明顯的青黴素過敏反應。
叢容將剩下的藥劑全部推進小孩體內。
炎青緊張地看著,小奴隸身上大片的水皰開了花,整個人仿佛一隻煮熟的蝦子,空氣里飄著膿水腥臭的味道,炎青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都這樣了,叢大人真的能治好他們嗎?
兩人在石屋裡守了一整晚,期間炎朔來敲過三次門,想進來看看,被叢容打發走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到了後半夜,炎青也開始發燒。叢容沒料到這病的潛伏期居然這麼短。不過短也有短的好處,至少目前沒發病的那些暫時可以認為是安全的。
叢容一個人照顧六個,還要特別注意林的病情,忙得腳不沾地。好在快天亮的時候,林身上的水皰出現收斂的跡象,沒再繼續化膿,說明青黴素起作用了。
叢容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西藥就是這點好,見效快。
他給剩下三個病情較重的奴隸也注射了青黴素,正準備去看看炎青的情況,門再次被敲響了。叢容以為是炎朔,沒好氣道:「又來幹什麼?」
外頭安靜了一會兒,響起中二期男性原始人心虛的聲音:「叢大人,是我。」
「炎丁?」叢容疑惑,「找我有事?」
炎丁沉默片刻:「不找您,我找青。那傢伙昨晚沒回石屋。」
叢容嘖了一聲,這話怎麼聽怎麼像丈夫徹夜未歸,妻子一大早過來逮人呢?
「炎青也發病了。」叢容替部落里的婦產科醫生正名。
「啊!」炎丁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個度,下一秒一顆腦袋出現在「醫務室」的窗戶外面。炎丁隔著淺橘色的玻璃,伸長了脖子往裡張望,「叢大人,青他怎麼樣了?」
「還沒死。」叢大人十分沒有醫德地說。
炎丁目光在躺著的七人身上掃了一圈,半晌認出最裡面的那個是炎青。
炎青如今的模樣可算不得好看,半身的皮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疹,一部分已經轉化成了水皰。
炎丁望著雙目緊閉,陷入昏迷狀態的炎青,忽然嗚嗚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