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畢露卻又幽深晦澀如古井的Alpha踩著制式的戰術靴,靴底側的金屬塊砸在石英磚上,發出暗啞的悶響。
萊珀妮的呼吸當即停滯。
她眼睜睜地看著面容俊美英挺的凌池緩緩逼近,止雨屏障臨時帶來的安全感並不能繼續維持。
然而,凌池在距離她還有三米的地方,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萊珀妮似乎從他失掉清透的琥珀色瞳仁里,看出了一絲喘不過氣的憂傷。
「殿下。」
萊珀妮謹慎地做出了回應。
「請說。」
當著一雙雙的眼睛,凌池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提醒了萊珀妮一句:「我給您發了密函。」
凌池把殉難的二十四個小嬰兒生前的影像資料,全部打包塞進了密函。
他知道萊珀妮並不能完全控制住她名義上的勢力,但他不可能因此而原諒這位公主殿下的無能為力。
因為他沒有資格。
有資格原諒的,只有真正的殉難者。
萊珀妮不知道凌池會給自己發什麼東西。
但密函,確實是為數不多她完全能夠自主掌控的信息渠道。
她只是第一時間做出了自己的猜想,並且告知凌池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凌閣下,我們解除婚約吧。」
凌池淺淺地笑了笑,本就失了血色的雙唇,在涼薄的冰雨之中,更顯得蒼白。
他沒有再對這位公主說什麼,因為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得要親自經歷,才能真正地意識到它的意義。
凌池微微頷首,彬彬有禮地俯首做出了致謝的姿態:「好,感謝殿下。」
萊珀妮眼睜睜地看著凌池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就好像,冥冥之中命運的天平,正在朝著無法預知的方向,瘋狂地傾斜下去。
……
三天後,因為元老院的震怒,凌池被越過程序直接批捕。
並且在批捕的當天,凌池就被推上了審判席。
他對此早有預料,不過並不打算反抗。
因為他在那短短半天內的行動,確實已經超過了一般維護秩序的必要極限。
甚至如果他曾經的仇家願意冒頭火上澆油的話,也未必不能給他定下一兩個微不足道的罪名。
但這都無法傷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