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勒特看過,但吃不准魚的品質,於是問:「老闆,能幫我看看什麼魚比較好嗎?價錢好商量。」
老闆頓了頓,「叮噹」一聲,刷子進缸底。
「不用,嗯……你想拿魚做什麼料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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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卿旁觀艾勒特與老闆交涉的場景,似乎有幾分困難。剛剛還如冰山一般不可靠近的雌蟲,抿唇鎖眉,像被棒打的公雞一般氣勢衰退。
路卿一步踏出去,已經準備去下一片區,下一瞬還是轉過身,朝向雌蟲的方向走去。
「你如果煮湯,用漆魚就不好吃。」老闆還在苦口婆心地教眼前的雌蟲一些做菜上面的常識:「你看,它骨頭雖少,肉也多,但他煮出來的湯就像加了泥沙的那種土腥氣,加再多酒也救不回來。」
「我的建議是,選擇闕魚,雖然刺多肉少,但燒湯很鮮,能將闕魚的河鮮味道完全激發出來,可能比你想像中的要好得多。」
「刺太多,容易卡住。」艾勒特沉聲道,他是以Lu7in的身份提出要送他吃食,那麼斷然不能在身邊觀察。
闕魚小刺太多,他怕自己挑得不乾淨,噎住雄蟲。
「可以只喝湯啊。」老闆不理解,這位雌蟲看起來高大內斂,衣服的料子也是挺好的,不像是缺錢花的。
艾勒特:「可是他愛吃魚。」
老闆停頓片刻,瞭然於胸:「您是給雄主做飯是嗎?」
艾勒特的胸口猛然顫動一下,似乎被這兩個字扎到最柔軟的地方,耳垂迅速纏上一絲紅意:「不是雄主。」
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了。
兩個字扎得太快、太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扎進他的心臟,似針一般反反覆覆地研磨扭轉,直至噴出滾燙的血液。
他後悔,但至少現在還有機會彌補。
「明白了,是您的愛蟲。您與那位閣下還未結婚是吧?」老闆笑眯眯地說:「那您可以買一條魚煮湯,一條魚紅燒或者清蒸,都很好吃的,而且還兼顧兩種做法。」
艾勒特斂去思緒,逼著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冷淡的雙眸對上老闆的眼睛:「好,那各來一條吧。」
「你要哪一條?」
艾勒特愣了一瞬:「什麼?」
「啊。」老闆撓撓頭,這一聲喚起他下意識的記憶。
「對不起,我忘記是您讓我來挑魚了。」老闆不好意思地笑笑,「剛剛的客蟲啊,是一個挑魚的高手,總是能把最好的那幾條挑走,我把你當成他了……誒。」
老闆緩緩張大眼睛。
艾勒特察覺到什麼,細細麻麻的戰慄爬上他後背的肌肉,也緩緩轉過身。
黑衣白褲的雄蟲提著剛買好的一袋魚:「老闆。」
「巧了這不是。」老闆哈哈笑著,轉頭對艾勒特說:「就是這位鑒魚達蟲,老顧客了。」
語畢又轉向路卿:「是有什麼東西忘拿了嗎?」
路卿搖搖頭:「沒有。」
轉而隨意地問:「你們是在挑魚嗎?」
老闆笑呵呵地說:「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