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在他求婚時拒絕他的話,或許是真心地在表達對繼兄的喜歡,又或許是為了斬斷他最後一絲的念想,如此狠絕殘酷,像一把刀硬生生地在他的心口上割肉,割到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冷靜下來,他也想過會不會是父親的威脅,會不會是有難言之隱。
他等了。
他發出消息,等了許久,查了許久,什麼也沒有查到,也什麼都沒等到。
雌蟲忠於命令,他比誰都清楚。
如果結婚,甚至說的那些冷酷無情的話,僅僅是因為父親的命令。
那他確實是塊捂不熱的寒冰。
他也沒必要再堅持。
現在雌蟲又不顧他的意願,強買強賣地做一些蠻橫的事,一直欺騙他,連最後一絲溫度,也被徹徹底底消磨殆盡了。
艾勒特許久沒等到那邊的回覆,慌了神,又接連追問幾句。
皆石沉大海。
是哪句話觸及了他不開心的點?是不是不相信他說的沒有敷衍?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紅眸上瀰漫的黑霧散去,湧上一股一股的焦慮和不知所措。
在他眼裡,路卿就像欲碎的瓷片,任何一句簡單的話都可能會是傷害到他的點。
因為前不久,他做過傷害路卿的事。
一時的衝動,包裹著蓄謀已久的感情,犯下滔天大罪。
艾勒特都做好路卿上報將他抓起來的準備,心甘情願地等待審判,卻什麼也沒有等到。
雄蟲,一直是那麼善良。
即便他做了不可挽回的錯事,還是沒有懲罰他。
艾勒特不禁回想起自己幼時曾打碎了路卿寶貴的模型。
那時的年輕雄蟲看著半跪在地上高抬起長鞭的自己,無奈地把他攙扶起來,捏了捏他的臉。
「誰教你的。」
微涼的指尖戳了戳他的面頰肉,路卿揚著帶笑的眉,用半威脅半開玩笑似的語氣說:「以後再讓我看見鞭子,我就拿鞭子把你綁起來放一邊,一整天不許你訓練。」
「聽見沒?」
少年期的雄蟲還是愛笑的,不是剛剛喪父的幼年期,也不是未來被徹底無視的成年期。
他總是喜歡半真半假地逗雌蟲玩。
威脅的話只要稍想一下,就知道是為了他好。
說是懲罰,其實更像是恩賜。
那時的老洛克對路卿還抱著些許希望,他是一隻A級雄蟲,路迎也是A級雌蟲,按常理後代應該是A級,再不濟也是B級。
有少年期突變的個例。
基於這個微弱的希望,至少在這段時間,老洛克還是以貴族雄蟲的教育教的,即便不允許他離開家門,該有的禮儀老師和貴族基礎還是有。
當然,除此之外,老洛克對路卿的關注少之又少,他有一個S級的雄蟲兒子,又怎麼會關心一隻不知道會不會突變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