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也加快了步伐往前。
萊登看到依舊行速緩落在兩蟲最後的路卿,有些忍不住要上手,一陣強烈的颶風從他的耳側刮過,濃稠的海腥味撲面而來。
萊登猛然回首,看見遠處的好友瞬間來到他的面前,長鋸似的透明長翼飛快地沖他的頭頸處刮去。
萊登暗嘆糟糕,全身的肌肉用力,調動全身的神經偏轉頭與身體的方向,放下重心,低身去應對這一次猝不及防的攻擊。
而就在這短暫交手的一剎那間,對面攻擊的刀風堪堪擦過他的臉,另一種勁風擦過他的另一側後頸。
劫後餘生躲過攻擊的萊登愣住了,感受到不對勁之處,站直身轉頭看向路卿的方向。
他的右後方是路卿,只有他才能打出另一道朝向他後頸的勁風出來。
只是他不知道路卿為何打出這一擊的原因。
面對教官嚴肅的目光,相比路卿泰然自若地回視,其他兩個雄蟲的態度卻是大為不同。
蘭迪愕然地看向路卿,而彥卻是目眥欲裂,蒼白無力的臉上爬滿熾焰的血紅,攥著拳頭渾身震顫。
「教官,小心。」路卿說:「蜻蜓夜間視力會差一些,再加上他們的控制手段似乎並不是那麼完善,您完全可以應對的。」
萊登心裡仍對那一擊疑惑不已,但出於對上司的信任,他聽從了路卿的話,沒有再問,轉身陷入與蜻蜓的纏鬥。
彥死死盯著路卿的手,見雄蟲當著他們的面張開了手心,一隻渾身被擠壓成泥的黑蟲一動不動地躺在那白生生的手掌處,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徵。
「原來是這樣。」雄蟲將蟲子的屍體丟進了他拿出的一個透明小袋子,似笑非笑得看向彥。
「這才是教官發瘋的真正原因,對吧?」
不是被飛蝗的口器咬了一口,也不是教官刻意逞強與飛蝗纏鬥導致的悲劇,而是背後作亂的學生,用這種比指甲尖還要幼小的蟲子,對教官設下的陷阱。
「如果不是蘭迪同學,我或許不會那麼快想到有這種可能性。」
路卿放好了袋子,對蘭迪微微笑了一下:「你們的技術是改進了,還是說感染雄蟲和雌蟲的蟲子不一樣?好像比上次軍訓你放出來的飛蟲要小一圈,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看見。」
「你用蟲子對付他了??」彥惡狠狠地瞪向蘭迪:「既然你用了沒成功,為什麼不上報給閣下?」
蘭迪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早就忘記軍訓時為了報復路卿把弟弟搞進監獄的仇而施下的報復,這么小的蟲子,光抓住就很難,更何況把軍訓時的蟲子和比賽時的蟲子聯想到一起。
「我……」
「無所謂,事後自己和閣下說明吧。」彥打斷了蘭迪的欲言又止。
他臉略微扭曲,視線回歸路卿身上後,神情稍稍平緩了一些,平靜地看向他。
「你不要以為我就這一隻蟲子,我還有很多很多足以讓你和那個教官都發病的東西。如果你願意站在我們這邊,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和引薦到那位閣下身邊的機會,這在平時可是不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