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路卿啞著聲,用拇指撫去雌蟲眼角的濕意。
誰能想到一隻軍雌,幾次三番地在他面前哭。
過去的十幾年裡他都沒見過艾勒特掉淚,這一年卻見到了兩次。
「沒有哭,就是高興。」
艾勒特的眼睫發著顫,嘴唇乾裂地說:「您說玉佩是給雌君的,從我身上收回了玉佩,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做您的雌君了。」
「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不分場合地爭風吃醋,惹您不高興,明明您不喜歡還糾纏著您,甚至還想……強迫,我……」
艾勒特的臉色漲紅,說到最後一句已經聲若蚊蚋。
他甚至開始後悔提起這段。
平白無故勾起路卿不快的記憶,若是一個不好,雄蟲改變主意了怎麼辦。
想著,艾勒特的心思一亂,連忙補救:「但我不會再那麼做了,也不會爭風吃醋了,您放心。就算您娶了……娶了其他雌侍我也,我也會做到雌君應該有的本份,如果您有喜歡的我還能為您找來……」
艾勒特說不下去了。
他緊抿著唇,撐在病床上的手攥緊了白色的床單,深色的面容透著紙一樣的蒼白。
他原本並不想說這些的,難得的剖白因為不會說話,越說越錯,只能補救。
但補救時,每一句卻又像在刀鋒上走路,步步割肉淌血,疼得他心肺都要撕裂開來了。
他想,星網上的雌蟲守則,明明是眾蟲推崇備至的書,怎麼會那麼令蟲痛苦。
只要一想到,就已經像死過一遍了。
一聲長嘆,一隻手捏了過來,眼臉處的溫熱觸感一下子激醒了雌蟲深陷的思緒,他聽到雄蟲的聲音說著:「沒準備找其他蟲。」
艾勒特愣愣地看過去,見路眼底滿是無奈:「從離開洛克家以後,我就決定不會找雌君,當然雌侍也是。」
「愛情對我不是必需品,繁衍和蟲素也不是。」
「我不想有什麼其他的雌侍,給我我也不會要的。」
路卿垂下頭,親吻雌蟲的眼角,嘴唇微微彎起:「從哪裡學來的?雌君的本分。」
「星網上……」
「不需要這些。」
路卿笑了笑,從頸間掏出一塊軟玉:「還想要那塊玉佩嗎?」
艾勒特抬起臉,潤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可以嗎?」
路卿的手繞過後頸,解開了鏈條上的搭扣,握著這塊冰涼的玉,遞到雌蟲的面前。
清癯的手心靜躺著碧綠色的玉石,漂亮得讓蟲心顫。
艾勒特的心境和上次不再一樣,他從雄蟲的手心中握住了玉,玉身上還浸透著溫熱的氣息,想到它剛剛所處的地方,艾勒特覺得握著東西的手都開始發熱,有什麼東西快得要蹦出嗓子眼。
「路卿我……」
「篤篤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