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亡。
但那時他只想著讓路卿能活下去,不要被他傷害,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他失去意識,也就是死。
不過,雄蟲似乎想聽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對不……」
「嗯?」
艾勒特吞下欲要說出去的「起」字,無言地回望他。
「艾勒特,你知道嗎?」
路卿前傾著身體,輕輕地說:「你的死亡只會讓我痛苦,不會使我開心和解脫。」
「真實,虛假,真死,假死,對我都不重要。」
「即便是你的呼吸停止了,我也一樣會救。」
路卿的手指順著手腕握上了雌蟲的指尖,一下子纏住,相扣著放在唇邊。
「你說要保護我,那死了,還能繼續保護我嗎?」
「你又要留我獨自一個了嗎?」
路卿的眼睫很長,像把濃密的蒲扇。
當雌蟲的手背貼著他的唇,半垂下的眼帘勾著卷而曲的長睫,掃下一片深色的、顫慄的陰影,就如同會說話一般,瞬間擊中了艾勒特心裡最軟的地方。
艾勒特的手指禁不住蜷縮了一下,撓到了路卿覆著青澀脈絡的皮肉,路卿卻將手握得更緊了一些,眼神像不依不饒的孩子。
艾勒特心口酸軟得一塌糊塗,柔聲道:「不會了。」
他再也不會留他獨自一蟲面對黑暗,他會變得更加強大,不再受那些東西控制。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直活著,一直相伴在雄蟲的身邊,直到死去的那刻。
路卿移開眼:「我信你了。」
「那天你說的愛我,今天你說的承諾我都信了。」
「不能再背叛我,離開我。」
艾勒特點頭,緊緊握著雄蟲的手。
話是那麼說,路卿望著窗外的初陽還是久久無言,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後來,他說:「那,如果在你的頸脖處套上我的電圈,你願意嗎?」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
他不信雌蟲會一成不變,他不信雌蟲會乖乖地不去送死。
電圈,當雌蟲變心了,他能控制;當雌蟲想著自殺的時候,他能阻止。
沒有比電圈更完美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