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面的劃痕,都是他留下的,看起來那麼痛。
別說促進感情,不生氣都已經很好了。
他偷偷觀察著路卿的臉色:路卿的薄唇依舊透著青白的弱氣,面色如常地吃飯喝湯,乍一看沒什麼問題。
嗯……要一直這麼尷尬下去嗎?
艾勒特糾結半晌,退堂鼓打了又打,最終還是沒打退他潛藏的熊心豹子膽,輕瞟了路卿一眼,夾菜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划過。
路卿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看著雌蟲樣裝著若無其事地往他的碗裡夾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您吃。」
艾勒特語氣僵硬地說:「多,補充點營養,身體好。」
「好。」
艾勒特鬆了一口氣,輕按了一下狂跳不已的胸口。
好像沒有排斥,應該是有用的。
路卿夾起那片肉,細細咀嚼片刻,雌蟲又一次「若無其事」地刮過他的手背,將一片綠色的菜放進路卿碗裡:「您吃,綠色好。」
路卿欣然接受。
艾勒特大受鼓動,心理上認可了教程書的作用,朝著這個方向愈演愈烈。
幾次下來,路卿再看不懂就是傻子。
路卿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雌蟲的指尖終於不再做著一次又一次「刮」的動作。
他似乎改變了方向。
視線緊緊盯著自己面前的湯碗。
路卿也不吃了,就這樣饒有興致地盯著艾勒特看,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須臾之後,艾勒特終於動了。他的手不自然地拿走路卿面前的湯碗,顫顫巍巍地端到自己的面前,唇抿了又抿,幾次三番想要張口,都在臨喝之前閉上了。
艾勒特的眼神就是很奇怪,一直盯著那一處碗口,耳垂還泛著鮮艷欲滴的紅,可端著湯碗就是不喝,也不放下,手指緊緊攥著碗壁,甚至攥出白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路卿卻搞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艾勒特抬起眼,看到路卿注視著他,明顯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立刻將碗放回了原處,表情活像做錯事被抓了個正行的蟲崽,緊張地解釋道:「我,我拿錯了碗,對不起。」
路卿卻笑了笑,支起胳膊,托著下巴看他:「怎麼不喝了?」
艾勒特訕訕地低下頭。
「我還以為,你是想嘗嘗我碗裡的湯是什麼味道……嗯,原來不是嗎?」路卿拖長音調,頗有種慵懶的戲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