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繼續說道:「我們這裡偶爾才會出現一個善於搞錢的教授,鄒教授在企業的掛名是所有的教授里最多的,企業給他的待遇也是天文數字……」
君若錦插嘴道:「這恰恰證明他有問題,鐵證如山!」
「可是,科學家就一定要兩袖清風的日子嗎?」江野無奈一笑:「企業找上他,是因為他確實有將專利變現的能力,他靠自己的專業賺錢,有什麼不對呢?」
君若錦道:「他這些專利都是壓榨學生給他做的吧,而且他是學校的教授,主業應該是帶學生,像他這樣以企業的要求為導向,不就疏於對學生的培養了嗎?」
「壓榨歸壓榨,鄒教授組裡的研究生補貼是我們樓里最高的,比我這裡翻倍還要多,況且——」
江野頓了頓,反問道:「你來我們這兒也挺久了吧,你在實驗樓里見過幾個教授?」
君若錦邊回憶邊說道
:「有一個姓張的女教授,還有一個矮矮的男教授,戴眼鏡,姓什麼不知道,還有就是……鄒教授了。」
他話沒說完,就已經領悟到了江野的意思。
來實驗室這麼長時間,他卻壓根沒見過幾個教授。
大部分的教授很少出現在實驗室,他們把實驗內容交給學生後就不見蹤影,除了開組會的時候現身以外,平時和學生都是郵件交流。
唯一一個君若錦眼熟得不行、光聽聲音就能聽出來是誰的,就是鄒教授。
鄒教授經常出現在實驗室里,責罵學生實驗的不到位,操作不規範,但反過來說,學生也能輕易地在實驗室里找到他。
這何嘗不是一種對學生的負責呢?
君若錦沉默的時間裡,江野絮絮叨叨地談起了他對鄒教授的印象:
「鄒教授確實有很多問題,但也有不少優點。」
「他掛名的企業多,一些不擅長應對企業面試的學生,都會拜託到他那裡,拿個內推名額,雖然一開始的工資比正常校招的學生低不少,但轉正之後聽說都差不多。」
「而且鄒教授手底下學生的延畢數量是最少的,近幾年學校對研究生論文的要求越來越嚴格,鄒教授一般會建議畢不了業的研究生轉博,這在我們樓里,是很少見的做法……」
作為一個高校導師,鄒教授確實和企業走得太近,近到讓人詬病,近到有些危險。
但同樣作為一個高校導師,他做到了許多教授未能做到的事。
「我當年進F大的時候,選的導師就是鄒教授,但……鄒教授拒絕了我。」
江野特招進入F大,在決定研究方向和導師的時候,江野第一個就選擇了鄒教授。
那時候的江野還太年輕,身上不免有些自卑的因子,他擔心自己不如想像中那樣優秀,所以下意識想要選擇教授中對學生最嚴格、卻也是畢業率最高的鄒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