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而已。
眼前的神神鬼鬼仿佛知道江野即將掙脫這場幻夢似的,猙獰著朝他撲來,仿佛要將他拖入無盡深淵。
江野往後一退,後背靠上了他曾恐懼萬分的陽台護欄。
入目所及,深不見底。
他曾在這裡墜落過無數次。
閉上眼,縱身一躍,短短几秒後,就會醒來。
但是這一次——
他睜著眼。
他縱身一躍。
……
他睜開眼。
……
苦澀的鐵鏽味充盈了整個口腔。
很痛,很苦,很清醒。
江野急促地大口呼吸著。
「原來……如此。」
他曲起手肘一撐,從床鋪中翻起身來。
眼前漆黑一片,但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見窗外已有了隱隱的日光。
夜晚已經過去了,他們睡過了一整晚。
江野往身邊一看,君若錦就睡在旁邊,眉頭緊皺,呼吸不暢,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對不起,要是我早點注意到就好了……」
即使知道君若錦聽不見,江野依然對他道了歉。
他在愛人額頭上落下一枚吻,隨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五點半。
看完了時間後,江野又看了一眼雲戟半夜裡發來的消息。
沒有信號的地方只有祠堂,再厲害的信號屏蔽器都有一定的範圍,無論如何都影響不到
君若錦所在的房間。
雲戟那裡的情況顯然非常緊急,線上的消息洋洋灑灑刷了幾十條,電話幾乎可以用奪命連環CALL來形容,但江野昨晚半睡著半昏迷,意識不清,於是一個電話都沒能接到。
現在倒是能接到電話了,但現在再聊——已經晚了。
而且,也不用再聊了。
他已經明白了一切。
江野抓起丟在一邊的外套,隨意地往身上一披。
屋外寒風瑟瑟,江野除了貼身的衣服外只有一件外套,根本擋不住接近零度的氣溫。
他硬扛著凜冽的溫度大步流星地朝祠堂趕去,邊走邊撥出一個電話,簡潔地交代了地址後,隨手把手機丟進了一旁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