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妄正想說點什麼,手心突然火燒般熾熱,燙得他「嗷」的一聲縮回了手。
他收手的速度已經夠快了,然而就這麼短短接觸了一瞬間,手心已被高溫燙得通紅。
南妄齜牙咧嘴地嘶了幾聲,一邊把手貼在衣服上降溫,一邊在心裡吐槽道:
【原來如此,這就是白芙塗扒不下大師兄法衣的原因吧】
【真是太可怕了,碰一下都燙得不行,這要是想扒,手都得燒穿吧】
站穩了的祝天闕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搖搖晃晃地抬起頭,看向眼前身穿灰衣弟子服的小小雜役。
這,這聲音……
南妄被看得心裡犯怵,趕緊彎腰作輯道:「師弟冒犯了。」
如果說祝天闕剛才還只是懷疑與不可置信,那麼現在,在他近距離親耳聽見南妄的聲音後,他終於可以確定了——
令他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不對,是迷途知返的人,竟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雜役弟子!
祝天闕咬牙切齒道:「祝某並非知恩不報之人,師弟今日大恩,祝某沒、齒、難、忘!」
南妄:「???」
不是,他只是扶了大師兄一下而已,怎麼就突然沒齒難忘了?
而且這語氣真的是要報恩嗎,怎麼看上去像是要尋仇啊?
還不等南妄想明白,就見祝天闕長袖一揮,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南妄視野之中。
留給南妄最後的畫面,是他那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般通紅的眼尾。
南妄:「???」
等等?
不是,為什麼啊?
真傳弟子的尊嚴就這麼誇張嗎,扶都不能扶嗎?
南妄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像般,在風中消散。
周圍凡是認識南妄的雜役弟子,紛紛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嗤笑。
「以為這樣就能攀上大師兄了,人都不看他一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待不下去了,想最後一搏……」
細碎的議論聲毫不避諱當事人,聽得南妄不由皺緊了眉頭。
按理說,他是所有雜役弟子中來得最早的那一批,同級別弟子按照入宗先後劃分位次,這些雜役弟子全都該算他的師弟。
師弟非議師兄,違反宗規第三十五條,該罰於清心崖思過三日。
然而,雜役弟子多是趨炎附勢之人,他與雜役管事關係不好,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找他茬,於是上行下效,其他的雜役弟子也總是找機會欺負他。
眾多的雜役弟子中,願意把他這個「前輩」當做「師兄」來看待的,又有幾人呢?
「師兄!」
一個靈動的聲音突然響起,同時聲音的主人拉住了南妄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