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禕是傍晚回來的。
如果不是要去趕個酒局,司揚還想死皮賴臉地跟他回來看倉鼠。
進門的瞬間,陌生的氣味鑽進鼻腔,徐景禕皺了皺眉。下一秒便反應過來這是那隻小倉鼠的味道。
他很不喜歡、也不習慣自己的地盤裡出現陌生的味道。
所幸這隻小倉鼠的氣味沒有什麼攻擊性,柔軟的,像棉花糖。這讓他的戒備鬆懈不少。
然而這種鬆懈沒有維持多久。
出了一趟門,家裡的棉花糖氣味比之前濃了那麼一點點,尤其還蔓延到了他房間門口。
一隻倉鼠,爭奪地盤的能力居然這麼強麼?
還是他太小看這種小型動物了?
徐景禕皺著眉在倉鼠籠前蹲下。
他走之前還趴在食盒裡散發著憂愁氣味的小傢伙,此時又縮回它那簡陋的小房子裡了,被木屑包裹著,睡得四仰八叉,肚皮上掛著兩瓣散架的瓜子殼,看它的動作,好像是睡著前抱在懷裡似的。
徐景禕記得剛把它拎回來的時候,看它也抱著這顆瓜子睡覺,只不過那會兒瓜子還是完好的。
就這麼貪吃?
又占地盤又貪吃,感覺更麻煩了。
面對小倉鼠絨毛下透著粉色的肚皮,徐景禕面色沉沉,在思考要不要打電話叫徐景卉來把這麻煩的玩意兒接走。
最終還是沒打。
他捏捏鼻樑,起身去洗漱換衣。和司揚在射箭館分開後,他又去健身房待了會兒,出了一身汗。
祝七是餓醒的。
準確地說,是在糧食的香味下被引誘餓醒的。
一睜眼,徐景禕正在給他的碗裡倒口糧,嘩啦啦,量控制得非常精準。
——但是,放錯碗了。
那個是零食盒呀,不是用來吃正餐的……
而這個把口糧倒錯碗的人類還在用一種冷淡的口吻說:「睡醒了?吃吧。」
祝七有點生氣。
但也只是一點點。
他生了三秒鐘的悶氣,決定用行動告訴他的新主人自己的飲食習慣。
把正餐碗裡木屑扒拉出去,祝七抓起零食盒裡的一顆野莓球,朝徐景禕示意一下,然後啪嗒扔進正餐碗裡。再返回零食盒,捧起一把糧,嘩啦啦丟進正餐碗。如此反覆。
勤勞的祝師傅很快將口糧搬運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