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平時也很怕生嗎?」醫生問。
徐景禕想起小東西剛到家那段時間,每次跟自己對上視線都要躲閃,應道:「對。」
醫生點點頭,祝七卻在心裡反駁,不是的,是你太可怕了。
他在醫生手裡毫無還手之力,醫生邊做基礎檢查邊問:「最近給它換過糧嗎?」
「沒有。」徐景禕說。
「飲食狀態和睡眠怎麼樣?」
「吃比平時得多,睡得也多,」徐景禕幾乎沒有卡殼地回答道,「活動的時候異常興奮。」
祝七有點意外。
他一直覺得徐景禕只把餵飯餵水當成一項日常任務,他明明也沒關注過自己,應該回答得挺磕絆才對。
醫生點頭道:「它這是發情了,加上有一點消化不良,可能是被發情影響到的,包括你說的那些,也是發情的原因。」
徐景禕沉默了兩秒,說:「發情?」
「對啊。你家小鼠成年得有點晚,一般來說公鼠一個半月到兩個月之間就該性成熟了,你這隻都三個月了,才開始發情,」醫生笑道,「不過別擔心,影響不大,可能是成熟得晚所以反應比較大,等適應了就和平時一樣了。我開點藥給它調理下腸胃,這幾天你有空多陪陪它,消耗下它的精力,注意鼠籠清潔。別的不用做,它會自己解決生理問題。」
醫生每說一句,祝七就把腦袋埋得更低。
如果此時是人類形態,他臉應該紅得可以掛在十字路口當指示燈了吧。
對他們來說,發情與□□其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這是動物的本能,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即便作為獸人,他們有著許多像人類一樣的行為特徵,但骨子裡的天性仍是以獸性為出發點的。
可這是人類社會。聽著兩個人類大肆談論自己的生物特性,祝七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羞恥。
鼠鼠也是有自己的隱私的。
他被醫生交還到徐景禕手上。
終於逃脫魔爪,祝七也顧不上徐景禕凶不凶了,在他手掌心埋成一團。
徐景禕垂眸看著手心裡的糰子,不知怎麼想的,五指合攏捏了捏。像在捏一個毛絨玩偶。
暖暖熱熱的,還有點糯,軟若無骨,力道稍微重一點仿佛就會捏壞。
這一捏力道不重,祝七還是迅速抬頭看向他,發出一聲小小的抗議:「嘰。」
不要捏我。
然後祝七看見這個冷冰冰的人類微微勾了下嘴角,好像自己的反應取悅到他了。
這是相處多日以來頭一回在他臉上看見疑似笑容的表情,祝七愣了愣。
於是又被捏了一下。
「嘰!」
不要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