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禕不時分出餘光關注茶几上的小盒子。
醫生給的藥見效真快,沒過一會兒小東西就在盒子裡跑上馬拉鬆了。他不由想起剛剛聽到的評價——可愛、漂亮。
可愛?漂亮?
徐景禕對小動物沒有多少欣賞的能力,他能夠理解客觀上的「可愛」一詞,卻無法體會到他們所感知的可愛。
就像這隻倉鼠。他知道這小東西在客觀上是可愛的,可主觀上,他難以理解可愛在哪兒?漂亮麼……從生物體徵上,它的毛色純淨、毛髮柔亮順滑、雙目清澈,確實稱得上漂亮。
盒子裡的小東西馬拉松跑累了,抱著瓜子安靜睡去。
徐景禕隔著盒子遠遠看見它因呼吸一起一伏的麵團身體,攤開手掌虛虛握了兩下。
就手感而言,還是不錯的。
挺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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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正做著被四五隻貓咪簇擁的美夢,忽然被一道洪亮的嗓音驚醒。
「徐大少爺——哦不,徐總,您的餐食送到了,」那聲音拖著長長的音調,帶著揶揄抱怨的意味,「給我來個五星好評唄?」
夢裡的貓咪們一瞬間跑光了,祝七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剛剛說話那人正站在徐景禕的辦公桌前,和徐景禕商務化的著裝相比,他顯得格外騷包,紅夾克牛仔褲馬丁靴,發尾挑染成烈火般的橘紅色。
配上那張略顯妖冶的面容,倒是合適。
徐景禕頭也沒抬,顯然對他的挖苦習以為常:「放茶几就行,謝了。」
「還真當我是你秘書啊,」那人說,「飯都來了你先把手上事兒停停行不?看你努力工作我真是難受——嗯?」
他走到茶几邊把手裡的飯放下,興致勃勃地瞅著裡頭抱著顆瓜子呆呆坐著的小傢伙。
「這不是徐景卉的小寶貝嗎?」司揚詫異得打著趣,「怎麼,你現在也患上寵物分離焦慮了?還把它帶來公司陪著你工作啊。」
怎麼可能呀。
祝七睡意半褪,默默地想。
這人明明可惡得很,還軟禁倉鼠。
對此,徐景禕也表示:「你覺得可能麼。」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捏了捏鼻樑,起身走過來,在單人沙發坐下,邊拆午飯包裝邊道:「它有點生病,放在這方便觀察。」
司揚幸災樂禍:「你行不行啊,才接手多久就讓人家生病了。我要是把這事告訴徐景卉,她得鬧死你。」
徐景禕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它太脆弱了。」
「那可不一定,小動物的生命力有時候可是很驚人的。」司揚說著,伸手戳了戳小倉鼠的耳朵。
很癢,祝七耳朵抖抖耳朵,更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人。
這個人類身上也有股氣味,稍顯熾熱,比起徐景禕幾乎沒有威脅性,卻又有種和徐景禕相同的難以接近感。明明他說話和笑起來的樣子都看上去和藹可親。
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