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
「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打死也不知道。
徐景禕對著他越來越低的頭頂看了片刻,終於放棄刨根問底,敲敲桌提醒:「帽子要掉進盤子裡了。」
祝七默默直起腰背,頭卻還低著。
吃完飯,徐景禕問他還想去做什麼,沒有的話,就回酒店了。
祝七當然還沒玩夠,但他擔心再玩下去,身上的債會越背越多,便搖搖頭說沒有,但是:「我們回去的時候,還能再坐敞篷公交嗎?」
「……可以。」
然而遺憾的是,返回的上車點正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將車廂擠得水泄不通。別說上二樓了,連樓梯都站滿了人。
下車的人在挪行中險些擠掉祝七的帽子,他鬆開扶手匆匆按住,卻被人流帶著踉蹌了一下。
徐景禕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
「謝謝。」祝七又道謝。
「抓著我。」徐景禕說。
少年兩隻手乖乖地握住他的手臂,車內擁擠,他整個身軀都貼了過來。像只尋求庇佑的鵪鶉。
徐景禕想起祝七還是倉鼠時,每次被自己端在手裡,都要抱住手指蹭兩下。
還沒到一天的時間,他竟然對擼不到鼠餅有些不習慣了。
「下一站下車,走回去,可以麼?」徐景禕低聲提議。
祝七被擠得難受,聞言忙不迭點頭:「好!」
下車的一瞬間,空氣都變得清新了,祝七大吸一口,肉眼可見的輕快起來。
饒是徐景禕也短促地吐了口氣。
從他們下車的站走回去,路程不算遠,十分鐘左右。
走了一會兒,祝七發現路邊整齊地停放著一排自行車,顏色分塊也很統一,有藍的有黃的有橘的。
他扯扯徐景禕的袖子,好奇地指指:「為什麼這麼多一樣的自行車呀?」
「共享單車,」徐景禕頓了頓,看似隨意地問,「你們那兒沒有?」
祝七搖頭,隨即躍躍欲試:「這個怎麼騎?」
三分鐘後,兩人各自蹬著一輛共享自行車再次上路。
徐景禕會騎自行車,但從未正眼看過路邊的共享單車。這實在是很新奇的體驗。
「徐景禕……」祝七有一陣子沒騎過自行車了,一扭頭說話,車頭也跟著歪了歪。
徐景禕本來落後他半個車身,見狀往前踩了一圈,穩穩扶住他晃動的車頭:「專心點,看路。」
「噢。」
「叫我做什麼。」
「你騎我前面吧,」祝七說,「我不認路。」
看著祝七興致勃勃的模樣,徐景禕忽然覺得這種新奇的體驗也不是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