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七被放回小毯窩窩裡。
大概是喝了酒,徐景禕很快便睡著了。可祝七睡不著,毯子窩窩很舒服,他卻在裡面輾轉反側,怎麼睡都覺得不舒服。
過了會兒,他悄悄地立起身子,扒著窩邊邊探頭探腦地觀察徐景禕。
他有些失落地想,是不是變成人太久了,徐景禕忘了倉鼠也是要有抱枕的。或者說,正是因為倉鼠需要抱枕,所以變成人之後才會有同樣的習慣呀。
只準備了窩,都沒有準備可以給他當做抱枕的東西。
男人呼吸均勻,睡姿一貫得體,就連翻身側躺的動靜也不會很大。
他面朝這邊,祝七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脖子。
下頜與頸部凹出一個恰到好處弧度,大小似乎正適合一隻倉鼠窩進去。凸起的喉結似乎也可以一抱……
祝七心跳如鼓,眼巴巴地瞅了很久,最終還是忍不住,輕手輕腳地翻出毯子窩,窸窸窣窣地爬過去……
頸窩裡鑽進一隻柔軟溫暖的毛糰子,徐景禕緩緩睜眼,眸中清明,沒有半點睡意。
小毛糰子還在裡面挪了好幾下,直到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勢。兩隻小爪子很輕地抱住他的喉結。他故意地輕輕吞咽一下,喉結滾動,嚇得毛糰子立刻松爪,好一會兒才又試探地抱上來。
這次徐景禕沒再故意嚇他,
小倉鼠睡著了。
擁抱著別人的頸動脈,卻毫無察覺地睡得香甜。
徐景禕抬手,輕輕撫摸這隻沒有防備心也沒有攻擊性的小傢伙。
「希望你回到家鄉後,不要保留這樣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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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眾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司揚環顧一圈,問:「小七呢?不下來吃早餐麼。」
徐景禕:「還在睡。」
司揚挑了挑眉,三兩下把早餐吃完,準備走了:「我今天還有約,徐姨韓叔,我先走了。」
徐妙然笑道:「好,路上小心哦。」
他一起身,溫鈞呈也擦擦嘴站了起來:「徐阿姨,韓叔叔,我也走了。」
「哦……你跟揚揚一起走嗎?」
「嗯。」
「不是。」
徐妙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哦?」
溫鈞呈站在原地,神情淡淡,眼帘微垂,抿著唇沉默的模樣像只明知道自己要被拋棄,卻還是要跟著主人的大型犬。
「不是,」他平靜地改口道,「我叫了孫叔來。」
孫叔是溫家的司機,大多數時候都在負責他的接送工作。
司揚沒說話。
氣氛有些僵硬,徐父小聲地喝著湯,連帶著姜霖和姜露都放緩咀嚼瞅著他倆。只有徐景禕和徐景晗該吃吃該喝喝,對此毫無反應。
徐母視線在二人中間流轉片刻,說:「好吧,那都注意安全哦。」
司揚應了聲好,扭頭大步離開,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溫鈞呈不緊不慢地跟上去,和前面人的距離越拉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