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少年忽然發難,「你一直能聽懂我還是倉鼠時說的話對不對?」
徐景禕回過神,「嗯。」
他應得坦然,反倒讓祝七到嘴邊的羞憤,變成了毫無氣勢的小聲埋怨:「那你為什麼要騙我你聽不懂……還有我以前說的話,你豈不是全都聽懂了?」
冰毛巾敷得差不多,徐景禕拿開毛巾,幫他仔仔細細地放下捲起的褲子。
「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以為你是只普通的倉鼠,說的那些話作為一隻倉鼠來說沒什麼奇怪的,何況多虧了能聽懂,我才能更清楚地知道你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前兩天騙你……是我的錯,要說理由的話,也是不希望你有負擔。你看,你現在知道了,不就在為以前的事情不自在麼?」
祝七反駁:「我沒有不自在。」
「那是什麼?」整理好褲腿,徐景禕起身,手掌撐在沙發上側眸看他。
祝七在他的注視下不爭氣地紅了臉,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有些氣餒:「我以前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我們之間足夠默契……」
能和自己的主人心有靈犀,對寵物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呀。
此前他一直是這麼看待自己和徐景禕的主寵關係的。
徐景禕微微怔愣,只覺得心裡某處軟軟地塌陷了下去。
真是只……笨倉鼠。
「你這麼想,倒也沒錯,」少年巴巴地看過來,模樣實在可愛,徐景禕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像在捏一塊棉花糖,「你也不是每次都說話的,不是麼?可我還是知道你的意思。」
祝七眨巴著眼睛,正如徐景禕所說,他也沒話癆到事事都說出口。
思及此,他抿著羞澀的笑點點頭:「嗯。」
「還吃蘋果麼?」
「……想吃。」
削了一半的蘋果還孤零零地躺在廚房,目送徐景禕走進廚房,祝七捂住溫度總高居不下的臉頰,在沙發里滾了兩下,然後趴在上面挺屍。
「喵~」
酥球和船長終於貼了過來,兩隻小貓紛紛跳上沙發,在他腦袋邊打著呼嚕蹭來蹭去。
「兩隻沒良心的小東西,還記得我呀?」祝七哼了一聲,說完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徐景禕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當然沒說這麼多字,只給他一句四字評語:小沒良心。
當時祝七想破了頭都沒明白這個人類好端端的幹嘛要罵倉鼠。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他隱隱約約好像明白了……
當時他和徐景卉通了視頻電話,儘管知道對方聽不懂,他還是對徐景卉訴說了想念。
而徐景禕是能聽懂的。
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相處得還算不錯,更何況徐景禕剛剛給他換了個新的大籠子,而他竟然當著徐景禕的面,對前任主人說我很想你,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所以,徐景禕其實是在為這件事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