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和前朝太子有些淵源,那史太公史裴他爹曾任太子太傅,先朝太子同巍弘帝奪權之際,恰逢史裴他爹那鐵打的太子黨羽病逝。史裴方葬了他老爹,便理直氣壯地聲稱史家無心權爭,與魏家那倆人皆斷了瓜葛。」江臨言道,「宋大將軍是想爭取史家。」
「他爹當年做了什麼,他史裴當年都不敢認,甭提今朝!」宋訣陵輕蔑道。
「你都試季況溟去了。」江臨言笑道,「就容不得宋大將軍試試史裴?」
「我在侯爺那兒試輸了還能縮回腦袋。」宋訣陵悶了口酒,「我爹那樣,賭輸了不得斷腕?總不能叫我逃命時還得拖著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史家姑娘罷!」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江臨言道,「史家如今獨身玉立,哪家都想把它壓彎了,借借其蔭蔽。你瞧著,不久便該有人動他們了。」
宋訣陵沒搭理,問:「您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我想想哈。」江臨言沉思不至一瞬,就呵呵笑起來,「怎麼著都得親眼見見你馴服美人的手段再走。」
「您想見的是季侯爺……」宋訣陵給他滿上一杯酒,「還是那有著桃花眼的沈大將軍?」
「自然是都想的。」江臨言倒一點兒不避諱,「只不過我那乖徒叫我偷著瞧也就夠了……沈家和我們乘不了一條船!」
「您自個兒明白比什麼話都好使。」宋訣陵道,「這幾盤菜您好好品,若浪費了可不好。我先告辭!」
「懶得同你貧,若不是見你那副疲倦模樣,我是決計不會放你走的。」江臨言道,「好些歇息罷!替我向宋大將軍問安!」
「知道知道。」宋訣陵說,「這頓我請了,花的是魏束風當年賞的銀子,一點兒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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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訣陵好容易回了宋府,方歇坐在椅,欒汜便急忙張了口,說:
「爺,宮裡那范棲公公病了,請了郎中瞧,說是傷著了命根,雖是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只是多半得在榻上耗光餘下年頭了……若他養病而去,日後咱們在宮裡可不就成了瞎子麼!」
宋訣陵眉宇蹙動:「他乾兒子呢?」
「位子坐得不高,性子也不大機靈,多半是買來伺候他自個兒的。」欒汜頓了頓又道,「只怕用也用不趁手。」
「他同宮裡多少人見過面?」
「還沒進宮呢,只先占著個職兒。原是想這幾日進宮的,但他義父這不是病了,也就光顧著待在屋裡頭伺候他爹了。」
「狸貓換太子罷!」宋訣陵淡道,「換個寡言少語但懂事兒的進去。」
「難!」欒汜禁不住低聲喟嘆,「要找那麼大個兒郎,還要機靈懂事的,太難!」
「我進去!」一在椅上悶聲聽了許久之人開了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你算什麼兵?有你什麼事兒?」欒壹終於有了點當哥的樣兒,他偏頭伸手捂住那人的嘴,「甭亂說!」
宋訣陵看都不看那人眼,道:「自死士裡頭挑。」
欒汜給欒壹遞了好些眼色,一面要欒壹把那人帶出去,一面應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