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兒郎,怎麼瞧他一眼就能銷我魂?我倒是能叫他聞風喪膽。」宋訣陵說罷把還處在懷裡的長劍朝他比劃了幾下。
「你小子!」季滉這稷州的小侯爺急了也不知打人推人,只是跺了跺腳,把腳下的雪踩得很實。
宋訣陵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又烤起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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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季徯秩離開後,他足下生了根般立在府前不動彈。
為何樞成一十八年,他雖未曾親見過季徯秩其人,卻能一眼認出季徯秩來,恐怕就是因了當年季滉總在他身邊絮絮叨叨,道其胞弟是怎般的似天仙。
宋訣陵因著親睹季滉死相,在繾都那幾年便一直對他念念不忘,漸漸地也就對季徯秩上心起來。
他被關進繾都之際季徯秩已去了玄山寺,而他整日躺在金銀美酒堆里玩樂。
一日他被酒灌得頭暈,突然想起季滉來,自然也想到了季徯秩——那未曾謀面的天上仙。
那人如今也同他一般可笑地在污泥里匍匐麼?
他如今是怎樣活下去的呢?恨得尋死覓活嗎?還是終日以淚洗面呢?
他這鼎州狼在污泥里打滾不足為奇,可那玉面仙落入泥潭該有多狼狽呢?
啊……真好奇。
他暈暈乎乎,就這麼想著,一直想,酒醒了也想。
當年繾都初見,宋訣陵面上雖無多驚異,但他頭一回同意那死人的前塵之語。
那人兒可真是漂亮。
可是季滉有一點說錯了。
大錯特錯。
宋訣陵在府前淋了一身雪,直待手被凍得通紅,這才後知後覺地抬腳進門。
季徯秩豈止銷他魂?
第095章 腰腹血
魏·稷州
季徯秩身子上蓋著張薄毯,正坐在案前拭劍。銀亮亮的劍光打在他的面上,被秀山般的鼻樑截作兩段,更顯得他骨相蠱人。
這屋裡頭光是大大小小的銅腳爐就有六個,把他這屋烘得暖暖和和。
他穿得單薄,那段漂亮的頸子上今兒沒覆著錦衣厚布,瞧來瑩潤修長得很,難怪宋訣陵這惡狼總喜歡在上頭啃上幾口,原來是食髓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