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番話少說。」宋訣陵頓了須臾,說,「做夢。」
「就說了句玩笑,還要罵我做夢!」季徯秩仍舊在笑,仍舊在敷衍應付。
「哈——」宋訣陵搖起頭來,低聲自語,「我說我會拿來做夢啊。」
宋訣陵吁了口氣,又問:「沈明素你拿到手了,切莫去動史晚松他。」
季徯秩捉了只酒壺來,說:「本就沒打算動。史晚松他要當好一陣子的廢筆,我縱然要用他,也不急這一時。」
「侯爺真是越來越上道。」宋訣陵上身壓前,饒有興致地端量著季徯秩那副閒適神情,待從中捕出了「放手」二字後,一面心滿意足,一面心酸發脹。
季徯秩聳聳肩,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何人調教出來的東西——不正是斷情絕義的宋二爺嗎?」
宋訣陵再吃不下,便把筷子也擱了,問:「師叔他為何偏要把你我拉一塊兒吃酒呢?」
季徯秩含著筷尖發愣,說:「他總覺著我倆有事兒沒說開!」
「說開?說個屁的開,咱倆沒有東西還要說開。」宋訣陵皺緊眉宇。
「江師叔就是這般的喜歡當和事佬!」
「和事佬?我看是月老!連倆男人的線都不放過,也真是有夠喪心病狂!」宋訣陵說那話時抬眸瞟了他的臉色一眼。
季徯秩在笑。
季徯秩總在笑。
可那蠱人的眉眼不再向他拋出什麼曖昧朦朧的東西,只是那麼淡淡地、平穩地看著他,面笑眼不笑,眸子裡不著一分情,空蕩蕩的。
「話說你小子把朝升弄哪去了。」宋訣陵想了好半天,終於憋出這麼一句。
「哦,二爺還記著那寧朝升的存在啊?在常大人那兒。」季徯秩道,「都叫您別派人盯著我的。」
宋訣陵叼住酒杯,自袖袋裡取了封信朝季徯秩遞過去,含糊道:「行,那你親自把信收了。」
季徯秩沒伸手去接,倒是起身替宋訣陵將嘴裡那酒盞給取了下來,說:「這般喝酒,當心嗆死自個兒。」
宋訣陵不甚自然地挪開瞳子,笑道:「在鼎州,我都叼著碗吃,這算得了什麼?再說,侯爺不曾還用嘴餵過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