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可出自清白人家嗎?」季徯秩略作一笑。
「呿!是從青樓里買來的,先前都給別的臭男人給玩爛了!可乖侄你不知,老子方見他時,他那模樣還真是清純如雛兒!單單那麼一摸便瑟瑟發抖,老子初見就覺著下邊漲得發慌!」
季徯秩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唾沫,掌中杯盞被他握出了細細裂痕。
「當年寨子裡頭都是些目不識丁的,哪有他那般通曉詩書的?他不被老爹關起來玩的時候,總喜歡和我黏糊在一塊兒,手把手地教我寫字。」何封白垂頭瞧自個兒那粗繭密布的大手,「今兒老子手都生了,字兒也忘了怎麼寫」
孫九眼中抖上點旖旎意味,嘿嘿直笑道:「嗐!寨主你也實在是憋得住,分明知道那賤骨頭的用處,竟不知怎麼用才爽!」
何封白聞言乾笑幾聲,那帳子裡的山賊卻沒瞧出其面上晦暗,只跟著他笑起來。
他們將手搭在那些個紊州官兒的肩上,把人拉來擠在一塊兒笑。不知汗是酒催的還是嚇的,總之那些官兒個個熱得大汗直流。
那些個壓寨夫人倒是見怪不怪,都安分地坐在何封白身後,只偶爾伸手向前替他剝蟹剔刺。
何封白見季徯秩干坐著不動筷,以為菜餚不合他胃口,便令一婢子給季徯秩烤了只羊腿吃。
季徯秩歡喜謝過了,抽劍將肉割作細細幾塊,道:「當年老爹送我下山,叫叔伯你們一頓好追,侄兒的骨頭至今還發疼!」
何封白噓聲:「聽聞不能高抬罷!」
那何封白斜眼瞧著季徯秩,只在心底遺憾,來日恐怕沒法將那人兒的雙手捆起來玩了罷。
「是了,不然侄兒還能去當大理寺的官兒?自然是像伯父這般耍刀子嘛!」季徯秩不再端著溫文爾雅的架子,只抓著羊骨大口撕咬上頭瘦肉,半晌又問,「伯父可有聽聞前些日子那沈長思坎州剿匪的事跡麼?陛下給他賞了銀子千兩,還給封了侯爵!」
「嗬——!」何封白伸長腦袋由婢子給抹汗,「這不是叫那些個狗官上趕著來找咱們麻煩嗎?」
季徯秩將肉汁咽進喉里,只說:「可不是嘛!不過侄兒在繾都摸滾打爬多年,有的是法子保伯父腦袋!」
「怎麼說?」
季徯秩看向屋中吵吵鬧鬧諸人,沒有言語。
那何封白福至心靈,登時一招手,說:「你們這些個吃白飯的都快些滾出去,老子要與好侄兒對談!」
然那何封白並非沒有絲毫戒心,依舊留了幾個凶神惡煞的悍匪護在左右,說:「乖侄,老子匪山上下兩萬人馬,守住這麼個小寨子本該是綽綽有餘,可若是那些個狗官放火燒山,我們唯有坐吃等死!」
「侄兒還是那麼句話,不難。」季徯秩將一身紅衣理好,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