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嫌她半死不活的模樣委實礙眼,便在宅邸後院弄了幾隻黑羊,每日擠奶,說有治虛益氣之功效。
黑羊奶極膻,即使與茶葉一同熬煮,那股味道依舊難以徹除。
桑寧不喜羊奶的腥膻,每次都硬著頭皮吞咽下去,謝三還給她定了量,若是白日沒有喝完,夜裡必定要折磨她。
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讓她嘗盡了羞辱。
是以桑寧一聽見“黑羊”二字,身子都忍不住顫慄。
等到謝三的死訊傳至邊城,黑羊便被養父母搶了去,言道桑寧欠了他們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恰好用幾隻黑羊抵債。
“沒見過。”
桑寧扯了謊,她不知道該怎麼提及先前那段婚姻,提及謝三所做的一切,她與那人分明沒有夫妻之實,他卻霸道參與進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救了她,卻讓她怕得要死。
無論如何都忘不掉。
桑寧深深吸氣,強自鎮定的從盈朱手中接過酥山,拿起木勺,舀起鬆軟的山尖,猶豫片刻才送入口中。
記憶里那股惱人的腥膻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冰涼的乳香,摻雜著碎冰在唇齒間融化,驅散了夏日的悶熱,也驅散了桑寧心底的陰霾。
她眨了眨眼,又舀起一勺,這次她蘸了些桂花蜜,奶香與清甜交融,是桑寧從未嘗過的滋味兒。
“喜歡就多吃點,寶松堂還有梅子味的吃食,下次再來嘗嘗。”
桑寧吃著酥山,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官學。
姐妹二人先後下了馬車,桑怡走在前,熟門熟路的往慎行齋所在的方向行去。
還沒等踏進慎行齋,桑寧就聽到極為嘈雜的吵鬧聲。
“我姐姐是貴妃娘娘,我表弟是九皇子,尊榮無限,誰要是不識抬舉,小心把你們趕出官學!”
聲音既囂張又跋扈。
桑怡臉色黑如鍋底,低聲解釋,“說話的人就是方威,方家在江浙一帶經商,聖人下江南時,遇上了如今的貴妃娘娘,力排眾議,將人帶回宮內,誕下皇子。方威是家中幼子,仗著姐姐得聖人寵愛,近段時日越發放肆起來,也不知桑思孺是如何想的,竟跟這種人廝混在一處。”
桑寧快步走到窗前,一眼就看見倚窗而坐的少年。
少年身形清瘦,相貌俊秀,與桑寧足有七分相似,只是神情太過冷淡,顯得不好接近。
正是桑寧唯一的弟弟,桑思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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