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燈滅,她必須守好謝三的靈位。
為此,桑寧受了不少皮肉傷,好不容易挨過了那日,將靈位親手交到謝三的袍澤兄弟手中。
豈料那人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桑寧都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她想不明白,謝三既是天潢貴胄,周圍姿容絕麗的女子數不勝數,出身不凡者亦不在少數,為何非要羞辱狎玩於她?
難不成只是為了取樂?
還是有其他原因?
這個問題,桑寧找不到答案,她閉了閉眼,彷如木偶般被桑怡牽上馬車。
活了整整十七年,桑寧從沒有這麼感激過誰,唯獨沈既白例外。
她慶幸自己已經與沈既白定了親。
否則憑謝三的脾性,就算自己是長夏侯府的二姑娘,但凡他被看中,也不會輕易罷手。
自己要想擺脫謝三,必須儘快與沈既白完婚,徹底斷了他的妄念。
心裡轉過這種想法,桑寧望向桑怡,忍不住問:“姐姐,你可知我和沈郎君的婚期定在幾時?”
“婚期?”
桑怡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寧兒以往對沈既白不冷不熱,即使親事定下,兩人也沒見過幾次,怎的突然問起婚期?
桑寧也知道這麼問話會引起桑怡的懷疑,但她心中慌得厲害,就好像溺水之人遇見了浮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盡全力抓緊浮木,其他都不在桑寧考慮範圍內。
“爹娘還想再留你兩年,估摸著不會讓你太早成婚。”桑怡虛握住桑寧的手,驚訝地發現她掌心冰涼,整個人都微微顫慄。
“寧兒,你到底怎麼了?”桑怡擰眉問。
桑寧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難道要告訴姐姐,當初在邊關肆意折辱她的人,是剛得勝回朝、立下赫赫戰功的三皇子?
長夏侯府不懼職掌百人的小小都頭,但在皇權面前,便似當車螳臂,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她不想讓爹娘為難。
“我剛剛瞧見先前在邊關熟識的鄰人了,他知曉我是謝三的妻子,若是當眾揭破那段往事,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桑寧嗓音沙啞,還是撒了謊。
桑怡這才明白,妹妹的表現為何會如此反常,原來是被嚇著了。
“莫怕,你與沈既白的婚事既然定下,就不會輕易取消,普通軍士的閒言碎語做不得數,也不會有人相信,你別往心裡去。”
桑怡不了解“鄰人”的身份,只當桑寧看見的是個普通軍士,熟不知她百般瞧之不上的都頭謝三,正是領兵大勝匈奴的三皇子。
“可是、夜長夢多,除非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否則結局都沒有定數。”桑寧鼓起勇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