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漢和余婆子成親多年,膝下只有餘虎一個男丁,簡直把他看成眼珠子,百般寵愛,予取予求,這麼嬌慣了近二十年,不僅把余虎養的驕縱貪婪,後來甚至還想對她下手,幸而那時桑寧已經搬進了謝三的宅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余婆子抬手指著桑寧,破口大罵:“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賤蹄子,給男人當外室也就罷了,現在還敢咒你哥哥,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余婆子便要衝上來撕打桑寧,守在禪房外的侍衛怕她衝撞到太后,急忙阻攔,分別抓住余婆子的胳膊,將人死死按在地上。
桑寧眉眼低垂,神情沉靜的像一汪泉水,聲音卻如寒冰般清冽。
“太后娘娘,我們長夏侯府絕非仗勢欺人之輩,否則,余夫人豈會不敢對天發誓?”
余婆子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恨恨道:“我不管!無論如何,余家養了你整整十七年,你必須報答我們,不然我就把你給男人當外室的事抖落出去,讓長夏侯府顏面掃地!”
聞言,太后挑了挑眉,緩慢而有韻律的捻動著腕間的紫檀佛珠,三皇子謝殊是她最看重的孫輩,今年二十有四,身邊連個教導人事的宮女都沒有,太后本以為他身子骨出了問題,無法與女子敦倫,還想著派太醫為他診治,現在看來,倒是無需多此一舉。
謝殊並非不近女色,而是挑剔。
他在邊關這麼多年,過的日子堪稱清心寡欲,豈料見過了桑二後,便直接將人養在宅邸,行徑放肆至極,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桑二姑娘,余夫人說的可是真的?”太后明知故問。
桑寧自知躲不過去,她眼眶泛紅,噙著淚道:“當時余家夫妻想把臣女賣給邊關的富商,給他做妾,臣女被逼無奈,只能自行擇了夫婿,拜堂成親,而非自甘墮落,給人當外室。”
太后望向余家夫妻,對他們的觀感更差。
余家夫妻若是走投無路也就罷了,但他們體態豐腴,穿著細棉裁製而成的衣裳,明顯不像忍飢挨餓的模樣,在這種情況下,還想將毫無血緣關係的養女賣給富商做妾,品行委實稱不上好,以往指不定沒少磋磨桑寧,關係才會鬧得這麼僵。
“給徐員外做妾有什麼不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整日強百倍!”余老漢忍不住反駁。
他咂咂嘴,忽然衝著太后拱手行禮,覥著臉道:“太后娘娘,我們夫妻倆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長子不成器,連自己都養不活,女兒又是個沒良心的,眼睜睜看著爹娘吃苦受累,您能不能做主讓桑寧侍奉我倆,儘儘孝道?”
太后目瞪口呆,她本以為余家夫妻是老實人,沒曾想他們竟無恥到這種地步。
震驚之餘,太后也動了真火,狠狠拍在桌子上,呵斥道:“你們都要把桑寧賣了,還指望人家盡孝?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