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覺得鄭氏言之有理,不由鬆了口氣,族長更是連連揉按心口,顯然被內侍的突然造訪嚇了一跳。
鎮國公府諸人的想法暫且不提,費東生和內侍一起,乘坐馬車往禁宮的方向行去。
車內,男子眉頭緊鎖,虎目透著濃濃疑惑,瓮聲道:“敢問陛下喚我入宮,究竟所為何事?”
內侍面上笑意不減,恭敬作答:“奴才不知,但瞧著陛下的模樣,應當是喜事。”
費東生有些摸不著頭腦,見從內侍口中問不出什麼,他索性閉目養神,聽著車輪碾過地面發出的吱嘎聲,一路來到宮門前,輕車熟路的來到養心殿。
抵達殿門時,看著巍峨堂皇的宮室,費東生竟生出一絲近鄉情怯之感,他久久沒有跨過門檻,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才走了進去。
一襲常服的青年坐在案幾後,俊美鋒銳的面龐隱含笑意,“東生,這才不滿一月,難道忘了前來養心殿的路?你可是朕的禁衛武官!”
費東生一個身高八尺有餘的漢子,此刻居然紅了眼眶,哽咽道:“屬下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陛下了。”
謝三一抬頭,恰好看到這幅傷眼睛的畫面,直接把奏摺砸在費東生肩膀上,“你哭什麼?且仔細想想,朕為何要革除你的官職?”
費東生滿臉茫然,猶豫道:“屬下身為禁衛武官,沒有管理好京畿防務,乃至於有歹人將瘋馬帶到柳岸橋,險些釀成大禍。”
“此事完全是你那好妹妹的手筆,與你何干?”謝三諷刺道。
費東生搖搖頭,道:“確實與屬下無關,剛才屬下已經被鎮國公府掃地出門,也從族譜上除名了,與費盈君再無瓜葛,屬下決定認祖歸宗,改姓葉。”
“葉東生,甚好。”謝三拊掌笑道。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先前你在邊關斬殺了一名異族將領,那人性情暴戾,以殘殺百姓為樂,殺此一人,相當於救下千百人,闔該論功行賞,朕就封你為建安侯,如何?”
葉東生本以為陛下將自己喚進宮中,是為了責罵他愚蠢,輕信了費家人的謊言,才落得這般境地,怎料陛下非但沒有半句冷語,還賜給他爵位,這、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葉東生用力擰了下手臂內側的肉,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謝三實在看不下去眼,擺手趕人,“侯府早就修建好了,麒麟衛會帶你過去,好叫費家人知道,我謝殊的袍澤兄弟不是誰都能欺辱的,他們遲早要付出代價!”
察覺到陛下對鎮國公府的態度厭憎,若是換做以往,葉東生定會出言勸說,畢竟養父母待他恩重如山,弟妹也與他親密無間,但經歷了除名一事,葉東生徹底認清了費家人的真面目,他們根本沒把他當作親人,而是視為一條聽話的狗,冷血無情到此種程度,葉東生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