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待她虽不体贴温柔,却也从未曾这般疾言厉色过,如今甚至动了手,这叫曹贤身子都有些发软,却还是跨了一步走到侍女前方挡着,生怕何宴再次迁怒侍女。
“夫君为何这般生气?”曹贤并未因为何宴动手而心生恐惧。
不,也不能说不恐惧,只是她到底有一分韧性,想要弄明白何宴到底为何突然变成这样,毕竟何宴虽然不喜她,却也给她妻子的尊荣,后院莺莺燕燕多,却未曾让她们舞到她面前来。
何宴打完了,其实也有些后悔。
毕竟曹贤不是旁人,而是曹操的女儿,他是曹操养子,自然知晓曹操的性子,他未必多看重曹贤这个女儿,可也不愿被人打了脸。
这会儿见曹贤问起,又是一阵怒从中来,秦朗算是他大舅哥,但何宴却不愿承认,他俩打小开始,便一起在曹操身边长大,只是秦朗这人沉默寡言,总是冷着一张脸,一副不屑与他为伍的模样,这副在曹操眼中成熟稳重的做派,到了何宴眼里却是虚伪。
如今虚伪的秦朗得了中郎将的差使,而他却只能在魏王府做一个普通小吏,这如何不叫他心生怨愤。
“你兄长如今被封中郎将,你怕是要高兴坏了吧。”这话说的颇有些阴阳怪气,若是何宴的那些好友,自然能听出其中酸味。
奈何曹贤与何宴成亲后,就没有过琴瑟和鸣的时候,哪里知晓何宴心中所想。
这会儿她只为自己的兄长高兴。
不过……
“兄长得父亲看重,妾身自然欣喜万分,只是夫君又是为何这般不悦?”竟怒的一进门来就要打她的地步。
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侍女,曹贤又想起刚刚何宴打那一巴掌之时心下的恐惧,那股子喜悦霎时间就散了些,就连脸上的笑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何宴看着心烦。
只觉得这妻子一点都不如他的意,既没有曹大娘子那般美貌,也没有二娘子那番才情,只不过一平平妇人尔。
尤其此时她竟连讥讽都听不明白,愈发叫何宴觉得她愚笨。
眼不见为净,何宴一甩袖直接起身离开去了花厅,召了几个最近十分宠爱地侍妾,又让人去乐坊召来几个乐师,丝竹声声,倒让何宴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来。
曹贤见何宴来了又走,到底心下不安,思来想去,还是修书一封,想寻到机会给母亲去封信,只是何宴不允她回娘家,不然得话,她也好当面祝贺长兄得了差事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何宴不喜欢秦朗,秦朗其实也不喜欢何宴。
所以回到家得知曹操居然将曹贤嫁给了何宴后,眉头就没松开过,就好似何宴觉得秦朗虚伪一样,秦朗也觉得何宴太过张扬虚浮,不够稳重。
他和何宴一样,都是曹操妾侍带来的与前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