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在屋里待了几天,夏栀已经习惯了酒精味和药味,乍一闻到新鲜空气竟感到陌生,站在外面呆呆地望了天空很久。
江霆和老板租来一辆车,擦掉浮土发动,黄沙在身后逐渐远去。
这里是反叛军的地盘,事事都要小心,所以当他看到闸门前聚集的人群,立刻踩了刹车停在一旁。
很显然,他们过不去,就算是要过去,白天也不可能,手里只有两把枪也不可能。
紧跟着,江霆调转了车头朝着反方向开。
肮脏简陋的街区,藏着无法见光的黑市,到了傍晚,白日里躲躲藏藏的老鼠大摇大摆地来到人间,将他们搜刮来的各种东西当做商品。
枪支弹药,毒药,亦或者长相奇异的畸形人。
夏栀产生生理性的反感,这一刻她开始反抗命运的宣判。如果这是正常人的世界,她宁可自己做个疯子。
“丫头。”
“有钱吗?”
江霆的声音拯救了她,她跟在江霆身后,看到他面前的手枪,眉头微动,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
黑色的皮子,边缘干裂,油污见缝插针地沁在缝隙里,散着几滴棕色的污渍。
这不会是女孩的东西,江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对来源并不想追问。
“我们清晨再走,先住一晚。”
开在边境的旅店,里面出奇的干净,比夏栀预想的要好得多。
一进去,男人沉甸甸的身子便靠在她身上,俊朗的眼眉低垂,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抱着我。”
夏栀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小声答应,搂住男人精瘦的腰身。
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伪装成一对情侣或夫妻,是对她的保护。
男人从漆木柜台上拎起一瓶酒,抱着女人晃晃悠悠走进餐厅。
这家店不提供送餐服务,他们只能到餐厅吃饭。一进去,两人便成为几个黑衣男人的焦点。
女人余光一直留意着他们,布料坚硬的黑色衣服,同样款式的军靴,和那伙人极其相似。
“张嘴。”
发愣时,微热的汤匙碰到她嘴边,男人浅笑着望她,眼底一片冰凉。
“吃完回屋。”
她面上的热量犹如针刺,热烘烘地比汤还烫。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末端,木质家具发出的古旧气味迎面而来,转身关上房门的同时也拉上了门链。
“周围没有住的地方了,今晚你睡,听到什么都不要理。”
拉上窗帘,夏栀也随着江霆的动作打开了台灯。整个屋里只有一盏暖色光源,灯泡的接触不好,几下轻微闪烁,仿佛跳跃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