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时重时轻,他的一只脚似乎有问题。
血滴在楼梯上,流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线。新鲜的伤口黏稠浑浊,子弹嵌在里面,每走一步路钢铁都磨蹭嫩肉。
他疼得面容抽搐。露出洁白的牙齿,牙根狠狠咬着,一瘸一拐上楼的样子本是狼狈颓丧的,可是他却咧着嘴笑出了声。
睁着兴奋赤红的眼睛,这比任何一场游戏都刺激。就像一个资深玩家已经阅遍所有,对游戏即将失去乐趣。他的人生乏味甚至了无生趣,却突然遇到了难以攻克的关卡。
“咚——”
脚步声片刻后消失,歪歪斜斜的影子没有再往前。
江霆能清楚听到他的呼吸声,停驻片刻那个影子忽然躁动起来,拉长的黑影突然闯进走廊,血腥味和淡淡的硝烟漫入鼻腔。
手电筒的光线射向门口,高亮一瞬间让人暴,来人眨着眼睛后退了两步跑到走廊另一端。
夏栀看清他是个男人,长着一张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脸。
江霆手里的电筒未熄灭,但他高大的身体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有无数尘土在灯柱下飞舞,也许是受了伤,那个男人的脸色极其不好看。
“脑子有病?”
江霆一侧唇角微微勾起,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有他的骄傲,眼中的不屑全部掩饰直直射向那人。
“你们”
这原本是他的狩猎场,可面前男人的样子让他觉得他才是猎物。
“别动。”
他举起弓箭,一道风却先于他飞来射进他的另一条腿。
精致的银色匕首,还带着江霆的体温,他盯着上面反射的冷光低声笑到咳嗽。
“嘶——”
握住匕首狠狠拔出来,一股血流喷泉似得喷出小腿,整条牛仔裤都被血色染红。
他大口哈着气,脸上挂着诡异疯狂的笑容,摇摇晃晃朝着两人扑过来——
女人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他。
她见过很多疯子,有被逼疯的有想逼疯别人的,有可怜的有可恶的。
过去她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但现在她想挣扎一下。
“嘭。”
垃圾桶被她踢倒,深红粘稠的液体漫到他脚下,他的身体朝前倒去,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罄声。
他在血液里挣扎着,匕首插进一只眼睛,四肢像桨一样,血浆漾起一波又一波,滑动了几下后安分下来。
“疼了吗?”
那只桶并不轻,夏栀的手被握住,温热,坚实又丰厚的安全感弥漫而来。
他们贴着墙绕开地上的人,突然,夏栀撞到男人背后,紧接着又被推到一侧。她吃痛轻轻吸了口气,这一声让男人徒生暴躁。
他用力过猛的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夏栀没有看清眼前的一切,只看到一个黑影重重飞了出去撞到墙上。
——那个人抓住了江霆的裤脚,但现在他被弹回来再次摔到地上。
他发出笑声,大叫一声拔出匕首,左眼变成一个漆黑的空洞。
他的牙齿被流下的血染红,张开双臂做出投降的姿势,下一秒却飞快按下旁边的把手,人倒进暗门里。
“呯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