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下藏着暗涌,包藏的不轨冲破岌岌可危的平衡。
恐惧以极快的速度包裹了她,攀上突兀的脊柱,一节节泛开冰凉。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半在明里,一半被阴影罩住。
埃文的脸被一道斜着的影子切开。
无头人一样默默立着。
萧星淳祈祷沉默再久些。
可下一刻,那只僵硬的手臂猛地扼住小女孩的脖子,凶狠用力,那萌了一层夜色的小脸,甚至没来得及叫出一声。
女孩子不过几岁,被掐着脖子提起悬空,瘦小的四肢不断蹬踢挣扎,小脸挤成灰白色。
“时澈。”
埃文没有寻找,开口便是朝着窗子的方向,似乎他的视线已经透过层层砖瓦,准确地捏住了时澈的心脏。
“你想看着她死吗?”
“你不是拥有,比我们都高贵干净的良知吗?”
他仰着头,洁白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到异常。
“高贵”两个字放得缓慢,带着极致戏谑的意味。他走进灯光里的眼睛与周围的黑一点不相衬,流露出冷血动物的光。
那森冷的光线编织成一条条毒藤,生出尖利的刺,捆住萧星淳的灵魂。
埃文放开女孩,求生的本能让她大口而急促的呼吸,脸上的青紫稍稍褪去,大手又蓦地掐住她的脖子。
萧星淳下意识迈出一步,她刚松开的手反过来抓住她,将她按在墙上。
“我去。”
时澈按着她的肩膀,温厚的体温渗入身体,将那一块骨骼烙上他的掌纹。
“他要找的是我。”
他的神情软下来,压低的声线显得他尤为温柔,“你去找萧峋,我拖住他。”
“我们一会儿在那个药店门口见面,半个小时,我等你。”
肩膀上的力量倏然消失,没了热量的来源,冷意灌入,朝着她心里敞开的口子肆意凌虐。
无端的恐慌愈演愈烈,她引以为傲的沉稳濒临崩塌,即将胜过理智。
她紧盯着时澈的眼睛。
他是游历的孤魂,不沾染一尘,所显露的淡然,是吞噬疼痛过久,已经麻木的听天由命。
但也还是他,在她视线有意地捕捉下,每次都能在他眼尾余光找到没来得及收起的温情。
她抱住他,男人腰身一颤。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出现,她邪念骤起,就这样冷眼旁观,放任无辜的生命逝去也不想放开他,更不想让他离开自己,就好像他只要在视线里消失,他的影子便会彻底被擦去。
她会失去他。
“不行。”
萧星淳紧抱着他,用力的双臂困得时澈摇头浅笑,眼里的柔和溢出,手掌贴着她的后脑,一下下抚摸柔软的发丝安抚。
“万一你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