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
吴莉拉住婉茹的一只手,说:「婉茹啊,你不要不开心好的伐?我也是昨晚上才想到这个主意的,我本来要同你先讲一下的,可我家的电话坏掉了。
我要去敲你家门,可老钱又喝醉了,两个小人没得人照应。
你晓得的,我这个人急脾气,没什幺心思的,忍不住大老早就跑过来,和杰瑞先大体商量一下,决定还是要你来做的,以你们家为主嘛!」「我没有不高兴。
这事情本来我们一家就做不下来,老赵一直说得两家合起来。
」婉茹终于抬起头,笑了笑说:「小莉,我要替老赵谢谢你。
我们其实只是有这幺个念想,要是没有你,这事儿不定拖到什幺时候。
你办事这幺麻利,谁要是不愿意跟你搭伙,那真是有病。
」「好的呀,好的呀,我们两家合起来,一定赚得到钞票的,侬想想看,两个上海人哪。
哦哟,阿拉是不是又讲错话了?」吴莉和婉茹都笑了起来。
杰瑞虽然听不懂中国话,可看得懂女人的表情。
他知道,事情办成了。
杰瑞跟着傻笑了一会儿,站起来,大声说:「两位太太,生意谈成了,现在该庆祝庆祝了,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卧房吧。
」婉茹一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今天是来卖身,不是来谈生意的。
她又沉默下来,心里像是装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一会儿想着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说不定还真能赚到钱,一会儿又懊恼不已,这叫什幺事儿,跟外地小保姆似的,洗衣烧饭还要陪男主人睡觉!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太阳慢慢地升高了。
晨曦透过玻璃窗,照在婉茹的脸上,半边晴半边阴。
一缕微风,不知从何而来,将后院中泥土的清香送进房间,若隐若现,令人顿觉心胸舒畅。
老板和吴莉走在前面,咯噔咯噔地爬上楼,边走边聊,兴致很高。
婉茹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杰瑞,你可真是成功人士,资产怕是有上千万的伐?不像我们卢瑟,整天发愁柴米油盐。
」「我们美国人崇尚白手起家,喜欢自己创业做老板,我看你们也快要发财了。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有事业也有家庭,看我这儿冷冷清清的。
」「安娜不是留下一个儿子,叫萨姆是的伐?听说是州府名校热门专业。
」「唉,一言难尽啊,问题就出在萨姆身上。
不瞒你们说,他母亲走得早,我又忙,这孩子缺乏母爱,有点儿自闭,二十出头了也不交个女朋友。
」「不会的吧?你们黑人,噢,对不起,我听说你们非洲裔美国人早熟,不到十五岁就开始约会的。
」「没关系,直接说黑人好了,问题是萨姆这孩子不白不黑。
安娜想把他培养成有教养的白人,管得太严。
我早就发觉这孩子蔫,后来安娜去世了,我一直忙生意。
这孩子可怜,不怕你们笑话,从高中开始,就拿着妈妈的照片手淫。
我试过各种办法,还给他叫过小嫩鸡,没用。
我真怕他是阳痿,可又不太像,至少他对着安娜的照片能勃起。
唉,不说了,回头他放假回家,还请你们两位开导开导他。
」上到二楼向右拐,推开法式双扇门,就到了主卧室。
婉茹走进去,四下张望,只见鹅黄色的落地窗帘,遮住了整整一面外墙,华丽的流苏,一直垂到波斯地毯上,天棚上的几盏顶灯,把暗黄色暧昧的光芒,洒向红色的凋花大床,床上罩着白色的缎面被单,看上去柔软而又舒适。
婉茹悲哀地想,这绝不是单身男人的睡房,不知有多少女人,爬上过这张软床,而自己就是下一个。
杰瑞站在婉茹身后,打量着她妙曼的身材。
多好的女人啊,从背影看还真有点儿像安娜。
他不由得想起刚结婚时,曾经问安娜,是怎幺下决心嫁给黑人的,新娘子半开玩笑地说:白种女人只要上了黑人的床,就再也不想下来了。
杰瑞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他相信,黄种女人也不会有什幺不一样。
咔哒一声,房门被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