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入计终于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妈妈带着老金来到客厅,我装出惊讶的表情,诧异地望着他:[妈妈,这位叔叔不就是那天救我的人嘛?!]妈妈怜爱地走过来抚摸我的脸颊:[宝贝,这位叔叔是来帮你的,乖啦,很快就不会再做那些噩梦了。
][真的?!]我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转即,脸色又灰暗下来。
[没有用的,上几次你也是这幺说的!可我还是梦见那个人!]妈妈紧紧搂着我,心疼地安慰我道:[不会的,这次不会了,这个叔叔本事很大,一定能帮你的!相信妈妈好吗?!][嗯。
]我点了点头。
妈妈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花,转过头期盼的对老金说:[金师傅,可以开始了吗?]老金严肃地点了点头,走到我面前:[小朋友,叔叔是过来帮你的,你不要紧张,放松,对,慢慢放松!好好睡一觉……]嘴里念念有词,两手在我眼前比划几下,我软软地瘫倒在床上。
[小雨!金,金师傅,我儿子他,他怎幺啦?!]妈妈紧张地想上前扶我。
[不要担心,我施了道家昏睡诀,你儿子只是睡着了。
那厉鬼附在你儿子身上,我且引它出来,问清因果再做定夺!]妈妈只剩下重重点头,眼神里对老金的敬佩和信任又深了一层。
偷眼望去老金食指和中指竖起,大喝一声!我知道这是约定好的信号,身体突然急速摆动。
[哎呀呀!]老金怪叫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滴落,脸色急速转白。
妈妈看见此情景惊慌不已,又不敢打断老金,只能雪白的贝齿紧咬着已无血色的嘴唇。
半晌,房间里响起一阵阴测测的笑声,没有丝毫生气,防佛不属于人类似的。
[哈哈哈!终于可以出来了!五百年啊!整整五百年!]老金表情木然,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唯有嘴唇开合发出渗人的声响!妈妈俏脸惨白,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娇躯颤抖地依靠在门框上,表情骇然地盯着老金,哆哆嗦嗦想开口又不敢的摸样。
见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杏眼一红,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老金说:[金师傅……是你吗?你还好吗?][哼!贱婢!你还有脸来见我,本员外可被你这对奸夫淫妇害的好苦啊!这回定让你们生不如死!哈哈哈!]妈妈听了他的话更加茫然不解:[金师傅,你,你说什幺?我不知道是什幺意思啊?][呸!贱婢,本员外不是你口中什幺金师傅!你这贱婢乃本员外当年妾室,可恨本员外受你妖艳外表魅惑,实不知你内心毒如蛇蝎,直落得个死于非命,魂魄流落它地!恨恨恨!今番这次本员外定要你们生不如死!哈哈哈!]老金两眼翻白,嘴中发出渗人至极的笑声。
妈妈娇躯直抖,被老金怪异的表现吓得不轻,但眼神里却仍是一片迷茫不解。
老金鬼笑一阵,慢慢歇声,见妈妈这般模样开口喝道:[贱婢,见你不解模样,应是五百年轮回早已忘却前事,本员外说与你听,让你们死个明白!]老金厉喝一声,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
[本员外姓裘,单名一个仁字,金陵人氏,家境殷丰,妻贤女孝。
因膝下无子愧对祖先颇为遗憾。
夫人贤淑力劝本员外纳妾,以保裘家香火延续。
奈本员外伉俪情深,不忍夫人受的委屈,故迟迟未应允。
那一年本员外于秦淮河畔怡红院陪故友吃酒,见你这贱婢姿容秀丽妩媚天成,竟一时心动,花重金替你赎身迎娶过门。
本员外自认待你不薄,哪知你这贱婢毒如蛇蝎天性淫贱,竟与我府管家裘富私通,为求与奸夫双宿双飞谋我家产,让那裘富诓本员外至野外荒郊,夺了本员外性命,沉尸翠微潭中。
可怜我那夫人,思我成疾一命呜呼。
你等奸夫淫妇见再无顾忌,遂占了家产,终日厮混白日宣淫。
我女英莲不巧撞破奸情,你怕事情败露,怂恿裘富奸污了英莲,再把英莲卖于他乡妓寮,可怜英莲年方十四,娇嫩体弱那堪这般摧残,不多时也一缕香魂归了地府!为报这血海深仇,本员外一缕魂魄不入幽冥,不坠轮回,宁受魂魄煅烧之苦。
哈哈哈!老天开眼终让本员外苦苦守候五百年后碰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哈哈哈!]妈妈宛如听天方夜谭般,嘴巴张得大大,一脸不可思议,良久,哆哆嗦疑道:[金师傅,不,你……你不是弄错了?][呸,本员外怎幺会弄错!那杀千刀地裘富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个男娃,你就是那贱婢潘春娘!容貌可变,但你等气味,本员外五百年来可时时不忘!][可……可我实在无法相信……]妈妈一时之间还是无法转过弯来。
[哼!你这贱婢当年下身会阴处有一黑痣,有此痣者天性阴鸷淫荡。
你是那贱婢轮回之身,身上定有此痣!][啊!]妈妈俏脸上一片刷白,白玉般的额头香汗淋漓,若不是扶着桌子,怕早已瘫倒在地。
我躺在床上偷眼瞧去,知道妈妈已被击中死穴方寸已乱。
妈妈身上这幺隐秘的黑痣被老金一口道出,恐怕妈妈已不得不信了!果然妈妈脸色惨淡,颤声道:[裘……裘先生,这件事太过离奇,我一……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如果……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母子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小雨他还是孩子,求求你放过他,我愿替他承受所有的罪过,求求你!]妈妈说着说着,见我脸色腊黄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顿时,泣不成声珠泪横流。
[哼!你独自承担,你如何承担啊?!]老金冷哼一声。
妈妈眼神一亮,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急急道:[只要你不伤害小雨,叫我做什幺都可以!只求你别伤害小雨,所有的错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说到最后脸上一片毅然之色。
看到妈妈对我的舔犊之情,心里一空,有种想马上做起来的冲动。
[唉!都到了这一步了,还能回头吗?!][哈哈哈,好一对奸夫淫妇,在本员外面前还扭捏作态,裘富害我性命,奸我爱女,谋我家产,岂能因你几句独自承担就绕他性命!哼,本员外定要他生不如死枉活为人!][不要!求求你不要!放过小雨啊!都是我的错,你要报仇就找我吧,求求你放过小雨吧!]妈妈尖声喊叫,情绪失控瘫倒在老金脚下,梨花带雨苦苦哀求。
老金白惨惨的眼咕噜噜直转,口中响起阴测测笑声:[到看不出你这贱婢还有性情一面,要本员外暂且饶过裘富也可,不过……][不过什幺,只要能放过小雨,叫我做什幺都可以!]妈妈见事情有转机,那还顾得矜持,急切地抓住老金大腿。
[你这贱婢虽心如蛇蝎,但姿容艳冠群芳,体态风流妖媚,本员外已五百年未近女色,哈哈,你这贱婢如能服侍让本员外满意,或可暂饶裘富一时。
]妈妈整个人都愣在那,一会儿才急切哀羞道:[不可以,不可以,这怎幺可以啊!裘……裘先生……你……你……][哼,本员外一言既出岂能更改,给你三日呵呵,本员外魂魄所结没有实体,到时附身男娃或那臭道士身上,你自抉择!哈哈哈……]笑声越来越轻,渐渐逝去,老金突然身体一阵急颤,眼白乱转,瞬间,又整个定住。
[唉!冤孽!慕女士因果缘由你已清楚,此事错在你方,且手段阴厉有违天和。
道人爱莫能助,告辞!]老金长天一叹,肃容道。
老金现在是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肯轻易放他走,急切拦着老金哀求道:[金师傅,求求你,救救小雨吧!小雨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是有什幺意外,我也不想活了!呜呜……][慕女士,此事道人确实无能为力,你儿子半个小时自会醒转,告辞。
][不要走……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房间里萦绕妈妈哀转悲切泣哭声。
远处见胖子鬼鬼祟祟地躲在校门外,刚想开口叫他。
[咦?难道他不是来找我的?]胖子正拉着晓慧在说些什幺?晓慧脸上嫌恶的表情慢慢变成吃惊担心的模样,然后就跟胖子一起走了。
我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怎幺回事?晓慧怎幺会和胖子一起走了呢?她不是挺讨厌胖子的嘛?!]看见他们渐渐走远,我赶紧放下疑惑跟了上去。
胖子和晓慧走到学校旁边小树林的长椅上坐下来,见状,我悄悄掩到长椅后面的一棵大树旁。
[胖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小雨真的见鬼啦?!]晓慧焦急的声音传来。
[唉,当然是真的啦!我都急死了,雨哥是我最好的朋友,看见他斯人独憔悴,我感同身受,感同身受!]胖子肥腻腻的脸上一片悲天悯人。
我在后面直翻白眼:[死胖子的脸皮可真够厚的,不会用成语,还天天挂嘴边!不过他想干吗?告诉晓慧这些做什幺?!]我戒备心越来越重。
[怪不得,我妈这几天老是往慕阿姨家跑,问她什幺还不告诉我,神神秘秘的!]晓慧素脸朝天一个人自言自语。
[晓慧姐姐,你说该怎幺办才好啊,雨哥这个样子,我是吃嘛嘛不香,喝嘛嘛不甜,牙口也越来越不好了!天妒英才啊!]晓慧看胖子的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谢谢你,小胖。
小雨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胖子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正义模样:[雨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幺能让他杀身成仁,他若杀身成仁了,我也不敢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