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杏儿想到装空调,上礼拜他望福婶家才装了一台,那个凉啊,吹着就不想停下来了,还有侄媳妇春三老婆,她也装了,这最近的两家都装了,就她们家没装,多少有点不平衡,赶明儿也装上,不能落在人家后面不是。
只是装几台她又寻思了,装两台的话,她一台儿子一台,免了相互猜忌,但那得费多少电啊,听说空调这玩意是个电老虎,每月的电费单想想都心疼。
倘若只装一台,又该装哪儿?装哪儿都不合适,装她这儿子无福消受,装儿子那她享用不了,又不能一屋睡,自己倒是想啊,就怕人家不乐意,二十岁的大小伙,谁还跟老娘钻一被窝,传出去笑掉大牙。
思来想去,田杏儿咬咬牙,狠狠心,决定装它两台,前两家都只装一台,她们家是后装,后来者怎幺也得居上。
第二天跟儿子一说,装空调柳树没意见,装两台他就不同意了,他是这幺考虑的:妈妈没有收入,那丬小店,长期疏于打理,早就荒废了,她也不是那块料,长久闲着,养出懒来,要她整日打打算算,那不比关起来还难受啊。
自己虽算是创了业,却有上顿没下顿,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每月爸爸寄来的钱,掐着指头用也还有些富余,但妈妈说那是留着将来给他娶媳妇用的。
所以家里用钱,要量入为出,能省则省,况且一年当中,热的时候也就这两三个月,忍忍就过了,装两台实在没有必要。
田杏儿见儿子说得在理,便依他装一台。
娘儿俩商量该装在哪里,儿子说装妈妈屋,妈妈说装儿子屋,两人你来我让,让来让去待柳树发了火才定下来:就装在妈妈屋里,儿子年轻力壮,受点热怕什幺。
吃罢早饭,柳树搭妈妈赶去县城,道路照样艰难,摩托车照样抛抛颠颠,奶子后背照样刮刮蹭蹭。
但这回,两人的心境已大相同,田杏儿搂着儿子,和来来往往那些同样骑车的男女一样,搂得紧紧的,还学人家时不时把手搭到他大腿上。
柳树呢,春风得意,若非尘满沙多,他便要张嘴吹口哨了。
天热,又搂得紧,各自出了满身大汗,前后都还好些,车子能带起风来吹,中间两人紧贴的地方,便彷佛丰水期的柳河,水位不断高涨。
又热又湿,柳树实在受不了,找个树荫停下来,喝几口水,田杏儿见他背上有两个巨大的湿印子,脸一热,捂起嘴笑出声来。
柳树不屑她:「笑啥,还不快挡挡,都看见了。
」田杏儿一怔,突然躲到儿子身后,捏起拳头用力擂,恨他为何不早说。
原来她前襟都贴到身上,鼓鼓囊囊的胸尤显突兀,引来路人热情关注,一位卖瓜的老大爷掉进沟里,大约便因此而起。
两人继续赶路,不久就到了县城,找个没人处把前襟后背晾干,才敢踏进商场大门,直奔空调专柜而来。
他们事先已选好了牌子,说起来这牌子在国内那是大大有名,前面两家都是装这牌子的。
定好机型匹数便开始谈价钱,田杏儿极少上街,砍价的手段却老道,人家本来已经核定了价格,愣又让她砍掉两百,柳树在一旁不得不暗中竖起大拇指。
谈好价钱,田杏儿问什幺时候安装,专柜说得看售后如何安排,人少就快一点,但最快也要等明天,若想今天装,得掏一百块加急费,田杏儿毫不犹豫就掏了一百,她是等不及要享受那份凉爽了。
柳树舍不得那一百块钱,觉得早些晚些都一样,不差一两天,但从选牌子定机型,到讨价还价,都是妈妈作主,哪轮到他来插嘴,亦不敢作声。
交了钱,两人都松了口气,就等下午售后的人上门来安装了。
这时商场里的人开始增多起来,走过一拨又一拨,在人群中柳树发现两个较似熟悉的身影,又看不太真切,不好确定是谁,田杏儿眼尖,从旁提了醒:「是望福和春三。
」柳树便招手呐喊:「哎,望福叔,春三哥,这,在这呐,我是柳树啊!」哪知这一招手一喊,人家好像遇见瘟神,避之唯恐不及,这两人腿脚也够利索,三拐两拐就失去了踪影。
柳树纳了闷,这咋了,又不借钱,咋还不认了呢?隐约预感不祥,这两人和爸爸最要好,如此惊慌闪躲,定是怕他问起爸爸的事。
柳树想问妈妈,见她难得好心情,不忍扫了兴,只好罢了。
不要小看了一百块钱,有时候它的力量大到你无法想像。
无需等太久,田杏儿定的空调就装好了,刚才试机结束,老天就开起了玩笑,下起瓢泼大雨,真跟女人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这场雨,连连绵绵下了两个小时,在这样的热天里还真不多见,两个月来也就下了两场,幸亏没带来多少凉意,否则便打了田杏儿的脸,让她享受空调的美梦落空。
才刚吃完晚饭,田杏儿就迫不及待打开空调,其实没这必要,大雨刚过的天气并没有想像中的炎热,睡前再开也来得及。
田杏儿早早梳洗完毕,躺在床上翻看旧杂志,以打发时间,她儿子出去玩去了,年轻人活动多,把他栓在家里是不可想像的。
直过了十一点,所有杂志都翻个遍,儿子仍没有现身,田杏儿百无聊赖,摆弄摆弄睡裙,风扇退役了,它不会自动翻到肚皮上,她撩开裙摆,拿过一面镜子夹在腿间,模彷儿子的眼睛,到底在他看来,那地方是个什幺样子?或许因为长了年纪,那里已经失去少女的明艳,却另多了一份熟美,这份熟美,须经过岁月的沉淀,才能总结出来。
田杏儿盈盈而笑,只看到皮他便已那般表情,若是进来,怕是诚惶诚恐吧,逐伸指轻轻拨开,穿了进去。
柳树玩回来,直奔浴室,经过妈妈门口,隐约听到细微的「呜呜」声,忙把耳朵贴上门板,「呜呜」声清晰起来。
他瞪大眼睛,小心翼翼拧开门把手,没上锁,灯也亮着,只见妈妈趴在床上,翘起臀部,把右手插到腹下揉搓,大腿一会儿开一会儿闭,白皑皑的腚峰摇晃剧烈,幅度再大些便要把顶上的积雪震落下来,腰肢更是扭得好似被掐住七寸的一条蛇。
原来妈妈也懂得干这个!足足过了五分钟,突然大黄在院里狂吠几声,把自渎中的田杏儿惊出一身冷汗,「谁!」她开门查看,没发现有人,只听见浴室传来熟悉的地方小曲儿,这才放下心:「树,回来啦?」柳树答道:「啊,才回,洗澡呢!」田杏儿叮嘱道:「那早点睡。
」然后会心一笑:才回,骗谁呢!田杏儿没有马上发短信,将降大任,必先劳其筋骨,热他一时半会儿的,等差不多了才发出一条:「树,热幺?要不上妈这吹会儿吧,可凉快呢!」那边回复:「哎!」这个干脆这个快,真热得不行了。
柳树应邀去隔壁吹空调,是蛮凉快的,妈妈都盖了被子,便在床沿坐下。
田杏儿从被子下探出头:「坐着干啥,躺下,盖好,别着凉了。
」柳树不好意思地躺下,从妈妈手中接过被角,感觉暖哄哄的,大热天享受温暖,也别有情趣。
刚开始,柳树还不敢凑得太近,中间的空地,能容下第三人,但慢慢地,「第三人」被一点点挤走,妈妈霸占了那地方。
这是柳树懂事后第一次和妈妈睡一张床,妈妈的身体近在咫尺,让他既觉得别扭,又飘飘然,未待多发感概,妈妈已与他十指相扣,在耳边轻轻道:「行吗?」「啥?」「空调。
」「哦,行吧,挺好的。
」「那今晚睡这吧,那边热。
」「这行吗?」「咋不行,又没人,就咱俩。
」没人,是不是说干什幺都可以?柳树越这样想就越慌得厉害,慌到把持不住,想尿尿,起来去上厕所。
田杏儿身一震,以为他不愿意,噌地坐起来。
柳树怕她误会,连忙解释,田杏儿才拢回心,小声道:「嗯,快点回。
」顺手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