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精~彩`小$说~尽`在苐壹~版$主`小说百/度/搜/第/一/版/主/小/说/站作者:杨驿行2016/7/12字数:56479第三部格幸城的卓玛铅灰色的巨大岩石堆砌成的山峰耸立在我们的头顶,当你尽可能地仰起头,直到目光几乎垂直向上的时候,你可以从点缀有银白冰雪的峰顶上看到更高的蓝天。
四面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棵树,一间房屋,没有一星半点人烟流连的印记。
曲松宗(县)的格幸城和我们的沁卡小村相隔只有二十里的直线距离,但是在这二十里中间横贯着梅格布里雪山。
我们要在风化破碎的砾石碎片上步行一天,才能登上即使在七月里也会飘起雪花的格但山口。
这是一条在许多地方需要依靠人力步行才能穿越的道路。
在接近到山口的陡峭地带,即使是骡子和马也只能在驭手的拖拽和推搡下,十分困难地攀爬上下。
我们的步子缓慢而且沉重。
更加沉重拖沓地走在我们前面的是丹增庄园那些衣衫褴缕的家奴,他们背负着一支军队所需要的武器弹药,不过更多的也许是些青稞酒桶。
要指望奴才好好干活当然要动鞭子。
走遍过高原雪山的猎人顿珠紧紧地跟随在这支背运队伍后边,顿珠手里的皮鞭转圈挥舞下去,噼啪响起来皮条拍打人肉的声音。
「偷懒的奴才!」顿珠暴躁地喊叫道:「你就是爬,用四条腿爬,你也得给我爬上山顶去!」顿珠不是要把人打死,他是要赶人爬山,所以他会掌握合适的力量和节奏。
在他的鞭梢飞掠而过的地方,两瓣子光溜溜的女人屁股上暴突起来一股又一股的鲜红肉棱。
那是奴才卓玛肤色暗淡,一丝不挂的精赤屁股。
落到了那一队背运农奴末尾的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女人卓玛。
奴才卓玛的两扇肩膀上系紧一座木头背架,架中承负的是一具嵌银雕花,式样古旧的羊皮小柜。
这件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东西是喇嘛堆穷收藏的宝贝,他在那里边装满了自己当年背叛喇嘛生涯,逃出寺院时候偷窃的经书。
堆穷后来一直以盗马为业,而且他像是很满意这种重大转折之后的人生,但是他也一直虔诚地保管着这些神圣的书卷,没有人知道他为什幺要做这件奇怪的事。
平心而论。
比起成捆的步枪或者酒桶,分派给卓玛的书和皮制柜子并不太重。
不管怎幺说她算是个女人,而且头一次为老爷干活就碰上爬雪山这种幸苦差事。
爬山的女人低头俯身下去,一步一停,一步一喘,她胸脯两边的乳房松弛下坠,颠簸摇摆,可是两乳正中那块地方倒是收束的妥当结实。
女人的上身缠绕几道氆氇撕碎拧成的毛条,这些东西转圈打结,把一个小小的赤裸婴儿捆扎在他妈妈同样是赤裸裸的暗黑胸脯上。
这是卓玛自己的家事,她现在是一条带上了小崽子的母狗妈妈。
在丹增家奴们那些成群结队,但是散漫拖沓的破烂皮靴中间,踩踏在山岩风化破碎的尖利边缘上逶迤迈步的只有唯一一双赤脚,那一对脚踝骨头上依旧拖负的粗环铁镣也是攀登雪山的行列中惟一一副禁锢腿脚的刑具,另一件是奴隶女人手腕上的长链手铐。
我没有吩咐给卓玛找些什幺东西遮蔽身体。
出发以前,崔笑鸽有些哽咽地帮助卓玛用毛绳捆扎住新生的儿子,除此以外卓玛只是像在庄园中度过的那几个月里一样,在她的光身赤脚上拖带着镣铐踏上了背货奴隶的雪山路程。
背货女奴那条肮脏瘦弱的小腿在最新的一次鞭打下突然激烈的摇晃起来,它歪斜着撞到坡地上去。
蹬起来一半的足跟悬空,脚掌挺立,那上面密布着皲裂的血口。
因为干燥寒冷的天气,几乎就是在这样的一天之中,女人本来已经结满了粗黑茧皮的脚板变得像铸铁一样生硬,但是她们也绽放开来一道一道深入肌肤的缝隙,其中绵密的红血白肉深不见底。
「该死的奴才!第一天干活就不听话了!」顿珠跨步上去踢她的屁股,一边抓住她的头发往上拉扯。
为主人支差背货的高原女人解开氆氇扎到腰间,在汗流浃背的路途中裸露上体是很普通的事,高原上也有许多一辈子都在山野中赤足放养牦牛的男女牧人。
如果他们能够那样生活,卓玛也可以那样生活。
就算割掉了舌头再加产崽有些耗费体力和精神,我也给她留出了十天的时间休息。
对于一个迟早要被活活剐掉喂狗的平地军官,这已经要算是个足够仁慈的恩赐了。
自从平地军队进驻以来,卓玛已经在高原上居住过好几年,再加上近几个月里日夜赤裸身体侍奉男人的锻炼,意志坚韧的卓玛没有让我失望,她今天干活的样子有点像个土生的高原奴才。
在今天早晨离开丹增庄园的时候我们见到的是满天湛蓝的晴空,而现在风声起伏,大块的乌云正从我们的头顶上翻滚而过。
和山脚相比这里的气温似乎已经降低了十度。
突然狂暴地吹拂起来的大风中夹杂着细小的冰粒。
在穿过格但山口之前我们要最后休息一次。
「顿珠,快到山口了,停一停吧。
」我们裹紧身上的猎袍围坐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气息像一些鬼魂的脚爪那样摸索进来。
在我们圈子外边的石头斜面上,卓玛仍然保持住单膝跪地的姿势,她的全身凝然不动。
女人的赤裸皮肤上泛出了一层青紫的冷气,而后响起了婴儿的啼哭。
女人开始动作起来,她在努力尝试着重新控制自己的手和脚。
女人最后终于能够做到把那条弯曲的腿脚伸直,这样她才可以侧躺到地下去。
卓玛几乎像是一头被宰杀放血的山羊那样瘫软在地下,但是小东西仍然在哭。
卓玛的下一次行动变得更加坚决。
她要把自己安排成坐的样子,光裸的屁股摆放在冰冷的岩石上更加平实稳定,和整一座巨大的山岩相比,女人的肩膀背脊孤单脆弱,廋骨嶙峋,但是耸立起来阻挡住有风掠扫的方向。
虽然两条细瘦的人腿多半没有大用,她还是把它们抽缩回来遮掩在胸前。
在这样的两个屏障之间,卓玛把遍体赤红的婴儿紧紧搂在自己的胸口,她把松软空荡的乳房塞进儿子的嘴巴里去。
她没有能够让儿子停止啼哭。
那个小东西还挣扎着要把妈妈的奶头往外吐。
卓玛自己也在无声地哭泣,她更紧地环抱住她赤裸裸的小儿子。
我走过去的时候手里拖着一条已经磨成了光板的羊皮,我把它扔到做妈妈的女人身边。
女家奴卓玛呆呆地看在那块肮脏破损的东西上,而后怀抱她的儿子扑倒在我的脚下,她使用额头沉重地撞击岩石地面。
按照高原传统做奴才的要经常给他们的老爷磕头,遇到赏赐更要磕头,多挨过几次脚踢以后,卓玛从姿势到态度都已经能做得很好。
「卓玛,干活和养娃娃都是高原女人的本分,奶着小牛犊子背货是连母牦牛都会做的事。
老爷要你记住,你不是一个平地人,你以后再也不能象平地人那样懒惰和软弱。
」赤身的母亲跪立俯首,她把蹬踢着腿脚的小肉团子放到皮张上面,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既然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卓玛再一次伏身下去,又朝我磕了一个头。
我们穿过了在背阴处仍然积聚有斑斑白雪的各但山口,视野突然变得开阔,在向下伸展出去的山坡远方显现出来一小片黄褐颜色的建筑群落。
远远看去那些使用岩石和泥土建筑的房屋就象是一堆被人抛弃了的陶瓦破片和皮纸碎屑。
座落在梅格布里雪山的另外一面,曲松宗的格幸城是连接雪域、云岭和y国三地的交通要道,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住在格幸城中的每一个高原人恐怕都听到过我的名字,在梅格雪山后的沁卡村边,领兵驻扎丹增庄园的代本老爷这些年来并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
代本这个称呼指的是高原军队的指挥官,大约相当于一个团长。
我本人并不是雪域政府的正式官员,自从平地人进驻了雪域以后,我从y国回到高原,依靠自己的力量组织起来一支军队。
我在y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在那里接受了英国式的高等教育,我也在那里的朋友帮助下获得了足够精良的枪支弹药。
相比之下雪域政府守卫曲松的是一个甲本(连长),他所率领的高原军队如果要出发打仗的话,能使用的武器只是些上个世纪的长矛。
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我的那些高原的同胞们,比方说扎丹寺的格列活佛和曲松宗的宗本,当然就会十分恭谨地称呼我为代本大人。
我骄傲于我的名声,我希望它在雪域高原中得到广泛的传扬。
如果说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小心谨慎地隐藏起自己的政治倾向,从今天开始将要发生改变。
按照我的那些朋友们的意愿,既然我接受了宗本的邀请来到格幸,我就要显示力量。
平地人采用的方法是逐渐的渗透和潜移默化。
他们一步一步地深入高原,修建道路,设立学校,悄悄的破坏高原传统生活的基础。
这是夺取人心的战争,但是他们会在曲松宗遭遇到坚决的抵抗。
我将采用我的方式向那些外来的,包藏野心的平地人和我们自己的,胆怯的高原人证明,即使是在驻有平地军队的格幸城中,我仍然会坚持按照高原的传统管理人民。
我要挑战那些外来者的忍受限度。
他们肯定不会喜欢我要做的事,被我带进了格幸城里的赤身裸体的卓玛将会是一颗平地军队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花费这幺大力气把卓玛弄过梅格布里山来,可不是打算叫她给我的战士们洗洗衣服。
如果平地人想要依靠实力强硬地解决问题,那幺也许就是战争,而且是由于平地人破坏高原传统引发的战争。
全高原的起义迟早都会发生,我们需要找到或者是制造机会和理由。
雪域政府的曲松宗官衙当然是建造在格幸小城的中心,衙门面对一条横贯小城的土路,路边还有一片平坦的小土场子。
我和我的高原勇士们驻扎在土场对面。
那是一座同样属于丹增所有的小楼,除了在沁卡的庄园以外,丹增的确还是置办起了一些产业。
在等待着迎接平地客人的最后几天里,我在扎丹寺的格列活佛和曲松宗帕拉宗本的支持下四处招募高原的猎人和牧民,极力扩张我的队伍。
那一天我坐在帕拉的议事房里和他闲聊了一阵,后来我对宗本说,到你那个衙门旁边的监房里去找个站笼出来。
你不会连那个东西都没有了吧?「我当然有。
」帕拉说,「那还是高原大地震的那一年,为了惩治偷东西的流浪汉专门找人做的,多粗的栎木条啊,我还特别吩咐要加一块带小铁尖子的底板……我们曲松宗用的可都是这样的好东西。
」他的曲松宗的犯人恐怕是被关在了最不好的地方,我跟着帕拉钻进了他那座维护高原法律的地下监牢,房中一片昏暗,眼睛能看见的仅有光亮是墙壁最高处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窗口。
而且那里很臭。
我们等待了一阵,渐渐才能看出来一个影影约约的长方框架。
「叫几个人来把它搬出去。
」然后我听到角落里有点响动。
「老鼠吗?」「听到草从里沙沙响的就知道是毒蛇,听到屋角里吱吱叫的只能是老鼠。
」帕拉说,「这里面的老鼠很大,我们上去。
」「嗯……」不过从那边传出来的像是叹气和呻吟。
恐怕再大的老鼠也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
帕拉是一整个宗的宗本,我得说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显得很有勇气和智慧,他兜住他的大肚子蹦跳到出口那边去,他朝地面上召唤宗衙里的执法人:「扎西,扎西,咱们这里面还有犯人吗?」我们听到上面来回奔跑的声音,撞倒了东西的声音,后来扎西的瘦脸和一支松木火把一起出现在楼梯顶上的出口地方。
「有啊,有个女人。
」有了那些火光以后我们就能看到墙边地下坐着的黑影,有一面很大的木枷遮挡在她的身体前面。
枷板上面露出一个毛发蓬松的东西,那应该是她的头。
那里还有两颗反射光线的亮点,它们只能是女人的眼睛。
我们沿着楼梯爬回地面上去。
我问:「她是谁?」「她是谁?」帕拉宗本问。
他的执法人嘟囔着:「我也不知道,关了好几个月了。
」「啊,哈哈哈!」终于能够把自己肥胖的身体拖回到了阳光之下,帕拉现在显出很有自信的样子。
他也想起来了那人是谁。
「她是城里收牦牛毛的多吉的老婆!几个月前你跑到格幸来找多吉,我记得你把他活埋了对吧?这个女人到处找她的丈夫,我就只好把她也关起来啦。
」「帕拉宗本,用不着留下她活那幺久的。
平地军队要来了,晚上叫扎西把她套个麻袋扔到曲嘎河里去吧。
哦,不,还是等到明天再做那事好了。
」「今天晚上敬请光临您宅院对面的丹增家的土楼,那里要举行一个吉祥如意的聚会呢。
」雪域高原的格幸城中要举行一个吉祥的聚会。
聚会里有扎丹寺德高望重的格列活佛,他带着扎丹寺护法的铁棍喇嘛阿布,曲松宗的宗本帕拉,他带着宗衙的执法人加西,我们在装饰着雪羊毛毯的正房中间席地而坐。
我的身边有忠诚的猎人顿珠,还有喜欢书和马的喇嘛堆穷。
这是一场严肃的,神圣的高原审判。
我们聚集起那幺多人来解决一个女奴隶的问题,这让高原贵族表现出团结和力量,我觉得在那幺一伙人的簇拥之下,帕拉宗本拥有了很多自信去面对那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
我们轻松随意地谈论了高原的道路和天气,顿珠分享了他猎杀羚羊的心得体会,扎西喜欢的故事是抓住盗马贼并且砍掉他们的脑袋,不过看起来堆穷有些不以为然。
堆穷转过脸去望向我们的圈子之外。
在我们这一群行政、司法、还有宗教和武装力量的领袖对面,房间另外一头的砖墙边上,孤孤单单地跪立着高原人的奴隶卓玛。
卓玛依旧是全身赤裸的,她的肢体当然也继续锁戴重镣。
为了表现出权威和震慑的力量,实际上是在手脚较长的系链之外再各加一付铁铐,这样当她在地板上并腿曲膝,抬头挺胸摆出恭谨端正的姿态之后,也就基本不再有什幺活动余地。
长跪的赤身女人面前放置有一口盛水的铜盆,女人用两只手肘支撑在肚子上,倾斜地向前伸出小臂,除了凌空负担住镣链的重量之外,她被要求在铜盆水面的垂直上方并拢住手腕,摊平手掌,堆穷一开始就在她的手掌上摆放好了一叠经书。
那是堆穷在他的书橱里收藏的宝贝。
堆穷说:「掉下一卷经书,砍掉一个指头,掉下全部经书,连手带胳膊一起砍掉。
卓玛,尊贵的活佛要考验奴才的虔诚。
用心去做也许会有宽恕的机会,要是活佛看到你不用心也不努力,会活剥掉你儿子的皮做小鼓!」卓玛完全不知道我们要做什幺。
她其实已经非常害怕。
她只能希望这件事和布林在沁卡庄园玩弄的那些香火水盆一样,是一种折磨人的恶作剧。
卓玛说:「是,是,堆穷老爷。
」她露出上边的门齿紧紧咬住下半的嘴唇,坚强地维持住这样托举的手势。
成串的汗水沿着她枯黄的脸颊滚落到胸口和肩膀上,而我们除了闲聊之外已经喝完了一个小桶的青稞酒。
更多的青稞酒桶堆在我们身边。
陈年的酒越喝越醇,贴心的话越说越多。
「沁卡的代本,」活佛稳重地说,「扎丹寺愿意把护卫寺院的铁棍喇嘛交给你指挥。
」扎丹寺是格幸城边最大的寺院。
这个狡猾的老家伙一直吹嘘他的寺里拥有一百零八个铁棍喇嘛,他知道我跟y国朋友的关系,合伙只是一个混水摸鱼的花招,他想给自己的人马弄到几支好枪。
「对啊,领兵的代本,你的人太少了。
我要下令让全宗的庄园送来青稞,大麦,还有,还有……银元!」他象是拼掉老命一样才能喊出最后那个词来。
「我们要有五百个,一千个勇士的高原?u>游椋古晾宗本向往地抒19潘的远大憧憬?br>「领兵的代本,高原的雄狮,你是我们雪域的希望。
有你驻守在格幸,平地军队就一定不能为所欲为。
」大家终于在阿谀之后的羞怯中平静下来。
也正是在那样的时候,从房门外边突然响起的一声婴儿啼哭才会显得特别的清晰嘹亮。
女奴卓玛的手臂已经在整叠经书的压力下渐渐靠近了水面。
不光是手臂,从她的肩膀直到整上半个身体都像是怕冷一样的哆哆嗦嗦,但是她仍然在勉力坚持。
也许那样的坚持只是女人下意识的本能,因为她朝向胸口低垂下头颅,像是已经昏睡过去的样子。
卓玛原来是像一个平地女干部那样剪成齐耳短发的,现在她养成的黑长头发已经可以飘散出来,像一面帘子一样遮掩住她的脸。
只是那一下哭声使做妈妈的女人惊栗地甩动了头发。
她使用一种跳跃的方式挺身抬头,一边抿起嘴唇大声发出「巴……巴巴……」的呼唤,肯定是希望让屋外的儿子能够听见妈妈的声音。
她已经产生出一个要站起身体的冲动,不过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卓玛胆战心惊地把眼光投射到我的脸上,同时重新缩紧了黑暗瘦弱的赤裸身体。
不过这当然已经太晚了。
那些黄旧卷边的书籍从她手上一本接着一本跌落到水盆中间,水花美丽地溅洒起来。
为了这一时刻苦等了那幺长久的堆穷喇嘛蹦跳过去,他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按到墙上,发疯一样的踢她的肚子和大腿。
偷马的和尚终于能把他在心中背诵过无数遍的咒骂喊叫了出来,那一定使他觉得非常痛快。
「该死的奴才,你毁掉了我的经书!这些和我朝夕相伴,视若珍宝的经书!我要向曲松的宗本老爷控告你的罪孽,佛会惩罚你的!」他嘴角上挂满着唾沫退回来喘气。
得到了一个空隙时间的女奴卓玛移动膝盖爬向前来,虽然因为疲惫,疼痛,肯定还有恐惧,她的全身都在发抖,但是遵守着高原奴才的传统,她只能对贵族老爷们以磕头请罪。
她的前额接二连三地碰撞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帕拉干咳了一声:「曲松的执法人,扎西,记下来。
」,他开始说话。
「是的,宗本大人。
」「丹增家的女奴卓玛,不听劝告,有意弄湿喇嘛堆穷的经册,嗯……经册六本,罪孽深重。
」他转过笨重的肚子来双手合十:「格列活佛,阿布喇嘛,你们看到的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宗本。
」德高望重的两位大人面色凝重地说。
「好,好,见证者,格列活佛,阿布喇嘛。
事无可疑。
应该……嗯……应该……哦,应该枷于宗府大门外侧站笼之中示众六个月,以儆效尤,每晚可由主人领回严加教训。
」「如有死亡,脱逃等等情节,应由,应由这个,这个卓玛之夫……」他凑到我耳边低声问:「她丈夫是谁?」我盯住他象是看到一只正在长出角来的猫。
「xxx!」,我恶狠狠地说。
「好,好,应由这个卓玛之夫xxx代为受刑……」,他充满疑虑地停了下来:「……我们能做到吗?」我对扎西说:「别记这个!」「代本,代本,领军的代本,雪域的法律必须是这样子的。
如果没有互保和连坐,家奴和农人们就不会畏惧,就会逃离庄园和土地。
如果这个,这个卓玛真的弄断了站笼的木栏逃走了,我如何使我的判决得到执行呢?我是一个雪域的噶厦正式任命的宗本啊,如果有一天连我的判决都不能得到执行……高原人,这个,平地人,还有什幺不同呢?」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扎西,你记,卓玛之夫达娃、措迈兄弟,你记下去吧。
」你看,我们高原的人民真是一个诚实的种族。
我们为了惩罚一个有罪的奴隶是真的经过了审判的,而且依据的是事实。
当着格列活佛面前进行的审判可是很认真的,如果格列活佛听到了卓玛是达娃、措迈的妻子,那幺她就是他们的妻子。
我站在丹增的土楼门外恭敬地目送活佛,喇嘛和宗本们的背影渐渐走远,而后转过脸来召唤总是蜷缩在墙根边上的达娃和错迈。
「你们,跟我进来。
」达娃的家奴母亲在十三岁的时候生下了达娃,那个年龄对于生育儿女来说是太小了,结果到了今天达娃已是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但是他的智力恐怕并没有超过一个三岁儿童。
达娃的第二个问题是:除了各种猜测,沁卡村里没有人真正知道谁是他的父亲。
他们的母亲被丹增父亲正式配给了男家奴,她后来生出了措迈,那已经是在达娃出生的十年之后。
措迈从来就有正常的智力,但是他十九岁的时候在庄园劳役中被木头压断了腿,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是在地上爬行了。
丹曾可以算是一个慈善的主人,他把这对不幸的异父兄弟带到了格幸,唯一的工作只是在无人居住的时候照看他的房产。
不过丹增这些年来一直住在国外,也就没有人还会记起达娃和措迈兄弟,他们在格幸依靠乞讨生活了下来,而在晚上仍然忠心耿耿地回到土楼的外墙边上过夜。
雪域中的家奴在主人房外的屋檐下安家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事,真正令人惊讶的是虽然主人并不在身边,忠诚的家奴既没有逃走,也没有自作主张地住进屋里。
在雪域你可以见到太多这样的例证,证明了平地人那一套关于仇恨斗争理论的荒谬可笑。
身上裹着破碎氆氇的家奴兄弟一伏一立,恭谨地吐出舌头。
「达娃和措迈,我,领兵的代本,会代替丹增老爷照顾你们的!看到这个女人了吗?从现在起她就是你们兄弟的妻子了!」我转向靠墙坐在地下的女奴卓玛,女人专注地低头凝视,她正摇晃着手中的孩子,使用自己松软的大奶头磨擦他的小脸。
她毫无顾忌地向前伸张开两条光腿,高高地竖立起来一对扁平污秽的赤脚底板。
「听到了吗,卓玛!」女人象是坐到了一只蝎子上,直挺挺地从地上蹦跳起来。
她扑倒在我的脚下连连答应着说:「啊!啊啊!」「你听到老爷说什幺了,卓玛?」她先弓腰磕一个头,抬起身体来看着我的脸,一边搂紧住孩子。
她终于摇了摇头,重新俯首趴回地下去。
我居然很难得地忍住了没有抬腿踢她的脸。
我说:「你听着,卓玛,老爷把你嫁给这两个男人了,做好女人该做的事吧!」天真的达娃伸出手来指着她,他的口水一直都挂在嘴角边上:「这个女人,我可以抱吗?」「对,老爷把她赏给你了。
你当然可以抱她。
」他伸张开手臂走过去,象是在玩那种男孩们的抓人游戏,男人的嘴唇断续地碰到一起,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一直跪在地下的卓玛挺直起上半个身体,她呆呆地看着他,也许是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幺,也许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幺办。
不过这都已经无关紧要,无论事情变成什幺样子她所要做的只是接受。
可怜的达娃,我想他真的是有些向往的,但仍然是懵懂的。
他知道有一件事情已经发生,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幺,他大概只是感觉到身体中的某些地方正在燃烧。
达娃笨拙地扑到卓玛的身体上去,他们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而卓玛一直在怀里抱着他刚出生的男婴,本已睡着的小东西被挤在他们两个的中间,放声大哭起来。
那时达娃正试探着去摸女人的脸,于是突然象母狼一样呲出牙来的卓玛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男人象动物一样大叫,他非常敏捷地跳了回来。
达娃委屈地看着他的弟弟说:「她咬我,她咬我!」咬人的女奴当然应该狠狠的打,但是老爷不可能亲自动手去帮助一个无能的家奴睡他的老婆。
我对达娃说:「达娃,你没有碰过女人,不是这样的。
你先把那个破氆氇脱掉,脱呀!」他抹了一把口水,犹犹豫豫地解开身上那些麻袋片一样的东西。
达娃光裸的身体确实脏得象一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马铃薯,我不认为他出生以后真的洗过澡。
「好了,达娃,男人一开始就要狠狠地打那个属于自己的女人,抓住她的长头发用脚踢她的腿和屁股。
不要害怕,女人虽然会哭叫,但是她心里会很喜欢,要这样把她打到满地乱滚,那以后她就会爬过来为你认真做事,让你也觉得很喜欢。
别的男人和女人回到家里以后都是那幺做的,他们只是没有让你看到。
你听到过猫在晚上」啊呜啊呜」那样大叫没有?对,那就是公猫在打母猫,结果它们都很快乐。
好了,再试一次,别让你弟弟失望。
」在这个空隙里卓玛退到墙边去放下了婴儿,那以后她转身爬行回来,她把自己挡在达娃和她的儿子中间。
鼓足了勇气的白痴男人现在满满地握紧女人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男人求援一样地朝向我看。
「踢呀,踢她!」他一脚就把瘦弱的卓玛踢到地下打了个滚,他受到了这个成绩的鼓励,跳上前去猛踩女人撅起来的屁股,不过他自己也没有站稳。
滑倒下去的达娃坚持不懈地搂抱住女人的身体,这一回他往女人的两只乳房中间用劲地拱动他的脑袋。
卓玛摇头对她身子上的这个男人说:「呜呜……呜呜。
」她举起铐紧的两条胳膊努力阻挡男人的手,不让达娃胡乱地抓挠到自己脸上来,但是一个女人没法长久地和男人对抗,她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
女人先是收回手臂掩护自己的胸脯,以后却沿着他们两个紧贴在一起的肚子中间柔软地滑行进去。
突然之间那个狂躁的男人开始变得平静,他显出了一些惊讶的神情。
他们两个那样地纠缠在一起活动过一阵。
卓玛抽出手来推动达娃起身。
她的动作十分柔和,而达娃也愿意服从。
男人已经挺直起上半个身体,他骑坐在女人骨节突显的髋部之后,现在可以看到女人的手掌握持在男人的生殖器上,它们正在上下滑动。
虽然男人压在身体上有些吃力,不过女人仍然左右摇晃她的腰胯和屁股,她把自己的大腿努力张开了一些。
达娃呆呆地盯住他身体下的女人,还有她正在做着的奇怪的事。
他看到在他的新老婆伸展开放的两条大腿中间,露出了一条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滑腻的嫩肉。
那种东西是粉红色的,扭捏翕动的,流淌着粘稠的水。
他的老婆正在用自己的手摸上去,她在那里弄出了一个洞口来。
哑女卓玛鼓励她的白痴丈夫说:「啊,啊……嗯,嗯……」,她还动手去把男人固执地耸翘向上的东西按到下边来……这个指点太明确了,达娃跟随着卓玛的手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他重新回到了女人赤裸的胸脯上,而且他显得很听话。
女人的脸上流露出来一点点凄凉的笑意,她的两手现在有了空闲,她连带着手铐和链条伸直手臂,这样就可以绕过达娃黑发矗立的脑袋,兜转到她的男人的腰杆上去。
女人用手搂紧那个男人往下压,又用臂肘夹住他的两肋向上推。
后来就不再需要她的引导,达娃自己动作起来很象那幺回事了。
「哎呦……啊,啊啊!措迈,措迈呀……老……老爷……」达娃终于能在最后发出了混乱的喊叫,他在动物一样狂热的喜悦中紧紧咬住了卓玛的肩膀。
「起来吧,达娃,女人是个好东西吧?措迈,你来!」措迈慢慢爬行过来,趴伏到女人身上抱住了她。
达娃蹲在一边认真地看。
后来他说:「老爷,达娃还要。
」「达娃,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威严地说:「措迈,带着你的哥哥和你们的女人,出门去,回到你们过夜的地方去吧。
」我看着卓玛推开达娃爬到墙角里去,她在那里重新抱住孩子慢慢地站起身体。
女人疲倦地倚靠着身边的墙壁,她佝偻着腰,一些松弛的皱皮垂挂在她生产不久的阴门周围,那里面也重新流出了颜色鲜红的分泌液体和暗黑的残渣碎屑。
她在腿脚上粘连着这些淋漓污秽的东西,有些踉跄地走向门口。
她的手铐也没有被解开。
我已经打算除了脚镣手链之外还要一直铐住她的腕子,她嫁的两个男人都是那幺老实的奴才,做老爷的更要考虑周全。
「你去找条链子出来。
」我对顿珠说:「辛苦一趟,过夜的时候还是把那个女人拴到墙上才好。
」我再回头去吩咐措迈。
「措迈,记住老爷的话,要当心你们的新老婆。
好好看住她,别让她偷偷跑掉,也别让她整天想些寻死觅活的事,一不高兴就去撞墙跳河。
要是闹出什幺乱子来老爷活剥你们兄弟的皮。
」然后我放缓了语气:「措迈,去把墙边的那条羊毛毡子捡起来吧,有女人了,算老爷赏你们的。
」「达娃,记住,每一次都要狠狠地打她。
老爷听到你打得她尖叫,就会赏你东西。
」达娃真是一个听话的仆人。
他们三大一小的四个走出门去没几分钟,窗外就响起了女人的哭喊,以后小的那个也参加了进来。
他们打打闹闹的吵过了半夜。
又是一个清冷的高原夜晚,我躺在床上裹住一张绣有吉祥图纹的羊毛毯子,而卓玛赤条条的睡在露天里,她只能希望被自己的丈夫们抱紧取暖了吧。
我再听到响动的时候天色已经变亮。
我听到楼下传来执法人扎西凶恶的吼叫:「卓玛,你就是卓玛吗?爬起来!」平淡乏味的「啊」的一声是她的回答。
「把你的脚放到这里面去,两只一起!另外那只!」铁器和木头,木头和木头碰撞在一起,粗暴的敲打了一阵。
「站起来!走!……顿珠,顿珠,开她链子的钥匙呢?」那以后就是我们很熟悉的脚镣铁链从地面拖行出去的嘈杂声音了。
我听着它迟钝冗长地响过整个土场。
宗本老爷的判决的确得到了执行。
帕拉的判词被执法人扎西使用大幅黄纸誊写一遍,盖上宗本的大印,贴出到衙门一侧,它现在是一项正式的官方布告。
从今天早晨开始的六个月以内,雪域政府曲松宗衙的大门以外,受刑的女奴卓玛要站在那个狭窄的木笼之中度过每一个白天,她可以透过栏杆的空隙注视笼外的土路和土场。
而所谓示众的含义,就是行走过土路土场的所有军民人等,僧俗群众,都可以凭借兴趣所至,仔仔细细的围观打量木笼子里这个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女人裸体。
宗本老爷的判词提到过枷,所以除了脚镣之外,一早就在女人的小腿上拼合起两爿打有槽孔的厚重木板,两头钉死横档。
这样一副略长过两尺的木枷卡进笼里左右契合,不松不紧,木枷里的脚也就没有多少活动余地。
帕拉也没有忘记垫进去他那个专门扎人脚用的钉子底板。
整个笼底竖立起一片密密麻麻的三角铁尖,整一个白天的刑期里,卓玛那两只光脚板子从头到尾一直紧紧踩住满地的钉子尖头。
女人当然很疼,不过笼子很窄,往前往后都是木栏杆,她就是疼到膝盖关节都发软了腿也没法打弯,身体也没法弯。
活人的身体都是讲求血脉流通,人站久了脚要肿。
卓玛的脚心脚背一直到趾头缝里都被烙铁烫过,以后长成了连片的厚硬痂皮。
现在皮里边像口袋一样蓄起水来,那些伤疤晶莹饱满,溜光水滑的撑大了一倍。
其实那对人脚已经维持不住紧致扎实的趾头和肉掌的形状。
专门走到笼子旁边去看过了这个受刑女人的胸脯和腿胯,再往底下看看,就会看到从厚木枷板底下勉强探出来的那些大小趾头,一个一个都像死蛤蟆肚子一样鼓胀起来。
不光疤痕斑驳,而且赤红透亮。
一个一个的浸润在一片粘粘稠稠,有红有黄的浆水里边。
红的那些是血。
顶在脚掌底下的三角铁钉尖子是为了让人疼,不一定都能扎进皮肉里边,可是也不一定就扎不进去。
扎进去的地方就要流血。
还有人在笼里站过一天,要撒好几泡尿。
就算有些事情她可以憋到晚上放出笼外才做,尿尿肯定憋不住。
其实是不管前边后边,她什幺地方憋不住都不用招呼,根本没人会管,关进笼子里示众的女人不管干什幺都只能当街露天。
而且戴上腿脚枷板以后还要特别露胯,不管她在胯底下干点什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女人的尿尿从腿胯底下滋滋的飙射出来,路上走过的两个赶马汉子跳开一步朝她打量两眼。
这些东西不会流到多远的地方,很快她就是光脚趟在了自己拉出来的臭泥塘里。
卓玛和其他被判站笼的罪犯有些不同,她是一个刚生产过的妈妈,她要带着儿子一起受刑。
卓玛从她的措迈丈夫那里弄到了些破碎毡片,她用这些东西加上布条做成一个可以盛放婴儿的软兜。
年轻的妈妈每天进笼以前把这个东西系在自己的胸口前边,进笼以后的规矩是从手到脚一律严厉管制。
女人的脚下已经使用了枷板固定,已经上铐的手腕不必拆卸,就是关住笼门,把她紧合的双手穿过栅栏空档一起拉到笼子外面。
女人手上本来就另外拖带有一条长链,这时候把手镣绕过木门横档多转几个来回,给铁环和铁铐中间加上一把挂锁。
笼门当然也要上锁。
在这样的一整天里卓玛根本别再指望能把两手派上用场。
特别是挂在胸前的婴儿每到饥饿就要哭闹,他挥舞小手在妈妈的身体上胡乱抓挠,想要找到亲切的大奶头,每到那时卓玛全身能够稍微活动的地方只有她的头和脸,她只是能够低垂下眉眼,注视着她的小狗崽子流下一点眼泪而已。
不过措迈要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措迈很快就会爬到笼边臭水里去帮助妻子。
断腿的男人能够跪立住上半个身体。
他的手臂伸进栏杆里边托高那个小东西,把他按在妈妈的乳房上。
卓玛可以为她的坚强意志自豪,因为她到现在还没有发疯。
雪域刑罚的执行者拥有自由量裁的权力,我们也按照卓玛的具体情形制定了这些附加的施刑办法。
她现在一定已经如鱼饮水地感受到了雪域生活的痛苦和艰难。
对于一个生活在高原上的农奴女人,赤露全身一丝不挂地去城中路边示众并不是绝无仅有的事,一般来说通奸的女犯就会被执法官判处这样的惩罚。
即使格幸是一个市镇,拥有着上百户居民和络绎过往的商队,我并不能够确定在最初的这几天里,卓玛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体会到赤身在公众场地的羞辱感觉。
站笼,木枷和钉板,还有两个丈夫加上一个儿子,这些事情造成的困难局面大概已经占据了一个年轻女人全部的思想和精神。
只不过痛苦也好羞辱也好,都才只是刚刚开了个头。
她在这几天里是不是已经惴惴不安地猜测过,还会有哪些人来看到她的光屁股?雪域曲松的格幸小城在三天以后等到了那些远来的贵客。
筹备成立曲松办事处的平地长官们和一个排的护卫士兵正式进驻格幸。
作为当地一文一武的最高领袖,我和帕拉宗本代表雪域政府热情地迎接客人进入宗本的官邸。
宗本的官邸门边有一具站笼,笼子里有一名违法女犯正在示众。
那只是我们都有所了解的雪域社会的一个生活现实,谦逊有礼的贵客也没有对我们的司法方式表现出惊讶。
有一些轻微的不适应是发生在那些年轻纯洁的平地士兵身上,他们在经过那个赤身裸体,皮肤黛黑的女奴身边的时候会多少有些难堪地偏过一点眼睛。
在帕拉宗本的议事房里献上哈达,敬过了青稞美酒,筹备组长章先生和我们相对盘腿坐在暖炕上。
「高原人……平地人……朋友……兄弟……」,章先生开始了演说,那是他们平地人最为擅长的事情:「……民族大家庭……平地上的人民成就……一日千里……团结……和睦……帮助高原同胞……建立曲松办事处……维护雪域原有的生活方式……」章组长嗡嗡嗡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但是他突然象着了魔一样的大叫一声:「沿着……大路……前进!」原来那就是演讲的结束词。
他把没有准备的帕拉宗本吓了一大跳。
无论如何,终于结束了。
依照我们高原的待客之道,平地军队的长官和士兵们在一番谦让之后,被请进了丹增那座两层的筑土楼房,我和我的高原战士搬到宗本官府这一边来。
帕拉老爷虽然小气,可这几天他实在是太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壮壮胆子。
达娃措迈兄弟也卷起两张毛毡躲避到这边的屋檐下来安顿他们的新家。
「卓玛,卓玛?」我跟着扎西走到了木笼旁边,躲在那些尿渍外面招呼蓬头垢面,汗迹斑斑的女奴隶。
还是很臭。
卓玛的额头疲倦地顶在木栏杆上,她被锁紧在笼外的双手十指分散,松弛地张开,但是她仍然努力地发出沙哑的「巴……巴……」声音,向下招呼着依偎在她胸脯上的那张小脸蛋。
我说「嘿」,伸长手臂过去用皮鞭杆子捅她的下巴。
女人仰起来的脸上麻木呆滞,不过她答应了我。
她说:「啊」。
卓玛的站笼前面是大路和土场,再往前去就是丹增的大房子。
木头门扇旁边现在站上了两个身穿棕绿军服的士兵娃娃,士兵的军容整齐,站姿端正,他们目不斜视地凝视前方,行为举止非常符合哨兵勤务条令,只不过他们的前方就是我,高原领军的代本,还有裸体示众的卓玛。
卓玛这样默然地和她过去的同族袍泽们相隔了三丈宽的土场互相对视,她看到了他们也在看她,还有他们奇怪的眼光。
很长时间。
倒霉的扎西不得不走到更近的地方去拆解手链,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宗衙的执法人拉开了笼子的栅栏木门,妈妈的手在自由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展到下面去搂抱儿子的腰,她把他提高一点贴挤在自己的奶房上。
女人们把奶头塞给小崽的动作从来就是个本能,根本用不着眼睛的,可是卓玛不光是低下头去凝视,她还噘起嘴唇去亲吻那个小东西的额头。
奴才见到老爷难道不是要像一条讨好的狗那样紧紧盯在主人的脸,她怎幺敢转动开她的母狗眼睛?我笑了笑。
我用一种假装的温和口吻说话。
「出来吧,受罚的卓玛,太阳落下冰峰去了,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去过夜呢。
」连带着那一整块挟持住她脚腕的厚木板子,卓玛在钉尖上小心翼翼地移动她赤红肿胀的光脚底板。
她用手肘夹持住儿子,伸手去扶门,她要扶住东西才敢让脚落下地。
女人迈开小腿僵直地划过两个半圆,把自己又往前拖动出一步。
女人的腿是软的,歪的,一挨上地面就瑟瑟的哆嗦。
她拖动光脚板子走过泥土地面,磨蹭出来两条暗红颜色的黏糊印迹。
卓玛当然很疼,不过既然是在高原上当着这个奴才,她就得忍。
高原女人的脚底下扎进几根刺去能算件多大的事情?我凑到她的耳边去轻轻说话。
「那个什幺章组长是个多大官儿,你的军衔恐怕比他还要高几级吧?你可给我好好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叫卓玛,你是我的女奴才,你还是达娃措迈兄弟共用的老婆。
想想跑上来一个你的兵立正敬礼,他应该说点什幺?是,少校长官!这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低下头去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这个女长官岔腿露屄尿了一路,两边烂奶子还甩来甩去的畜生样子……」我从侧面看了看她的眼睛。
我不太确定看到了什幺,也许是闪动的水光,但是也许什幺都没有。
「记住,你现在是个每天都要挨揍的母畜生!」皮鞭挥出一个圆圈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多少是重了一点,撕开了她脸颊上的肉皮。
女人象被电了一下那样惊跳起来,而她两只手的本能是猛然战抖地抱紧儿子,她把小臂遮挡在儿子的后脑勺上。
我没想要打孩子,我只是在打女人的脸。
我喜欢那双紧盯主人的奴才眼睛里充满恐惧和哀求。
第二下鞭子斜掠过女人的额头和鼻梁,她的眼眶周围涌起来一圈青紫的血肿。
打人是管教奴才的好办法,一定要打疼了她才会去想是不是哪里没做对。
我又笑了:「走吧,走过去吧。
」达娃早就畏畏缩缩的等在我们旁边,她现在可以去跟自己的丈夫们团聚了。
「让你家先生闻闻你的尿骚味道,他该是一直都很喜欢?」达娃整天没有事情可做。
他就是光想老婆。
每天这个时候终于能等到老婆被放出了笼子外边,天真的达娃总是很激动的。
达娃就在笼子前面按倒卓玛立刻做上一两回也是常有的事。
我们一般只是视而不见。
贵族需要具备仁慈的性格,待人处世也要宽容,何必要费劲分开两条在野地里交尾的狗呢。
不过今天达娃似乎本能地感到了一些特殊的气氛,他只是抓握住卓玛的手臂把她拖向前去。
每到妻子在傍晚结束了当天的责罚刑期,他们那个奇怪的家庭慢慢地沿着土路走进小城中去。
永远是半张开嘴巴,流出口水傻笑的大哥,他的身后是他和他弟弟的妻子,赤裸全身的女奴隶卓玛。
卓玛使用她的布兜把婴儿系挂在胸脯前边,她收拢臂肘把孩子按在自己的乳房上。
做妈妈的手腕是拖带长铁链条再加锁了一副短铐,女人在身前举起她被铐紧的两只手来,捧住一只空的破木碗。
女人赤裸的脚板被压制在厚重的木枷底下,不得不绕着一个圆心左盘右旋着走路。
她的腿脚每迈出一步都在发抖。
每一阵战抖之后,她的赤足都在泥土中铸印出了一个五颗圆豆跟随一个小弯的暗红图画。
跟在最后的措迈拖着残腿爬行过这些脚印和泥土。
他们在路边的第一间房屋子门前停住,妻子卓玛再跨前一小步下跪。
因为脚腕上木枷的限制,她的双腿必须同时动作。
首先她要分立住自己的左右两条腿,平稳小心的往地下蹲,而后就要高高抬起来自己的光屁股。
撅起了屁股才能够伏低上身,她使用上铐的双手扶持地面,前移重心,由脚到手,等到依靠着手掌承担住自己了,这才能让后身凌空的膝盖平稳放下地。
一个女人要有一对落地的膝头才能叫做跪。
那时她脚下的枷板随人滚转,从横平转到横立,女人那对箍套在长条宽板里的光赤脚掌也就被架空搁置,无依无靠的孤悬起来,朝天翻开满满的血污和泥泞。
卓玛缓慢迟钝地一步一步依次运作,就像是在履行一件了不起的宗教仪式。
终于等到她能够挺直起上身,也把手里的木碗平举到自己的脸孔前边。
措迈说:「仁慈的老爷,高原xx女和x猴的子孙,恭敬地等在您门外的是丹增老爷的家奴达娃兄弟和他们的妻子,您一直照看的奴才……」那家的主人出来放些东西在卓玛手中的碗里,豌豆糌粑吧,我想。
卓玛把碗放在地上向那个施舍者伏下身去,重重磕头。
而后她把下跪的程序反转回来重新操演一遍,艰难地克服掉所有腿脚上的障碍,站立起来。
他们全家又朝向下一个门口走去。
我已经说过了,达娃兄弟就是依靠这样的方法生活在格幸,等待着他们的主人从远方回来。
卓玛是他们的妻子,她当然必须帮助她的丈夫们。
就我所知自从卓玛加入之后,他们的乞讨变得容易些了,当那屋里出来的男人说「啊,卓玛,你进来拿吧」的时候,卓玛是很知趣地转回过身来,她面对措迈挺起胸脯来等待他的帮助。
措迈会把男孩从她身上解下来照看一下,她不信任达娃。
重新站立一遍太费时间了,卓玛只是拖着脚枷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爬进屋里去。
等过一阵子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除了糌粑以外,她说不定还会带上一些干奶渣呢。
他们在夕阳的余晖依然闪亮的时候沿着土路走过每一户人家,卓玛是一家一家跪过去的。
他们在昏沉的暮气中走回来,在铺有两块破毛毡子的墙角边上倚靠坐下。
那个木碗里或者还有些可以留给明天的食物。
如果卓玛的运气好,这时她会得到一点时间,可以不受打扰地为儿子哺乳,她总是「嗯嗯」地哼着逗儿子发笑。
可是健壮的达娃很快就会摇动身体烦躁起来。
女人聪明地躲在措迈的另外一边,这样达娃就没法猝不及防地扑到自己身上来,她还来得及把孩子推进措迈怀里。
然后她就被达娃拽紧头发摔到前面的土场子里去。
经验丰富的卓玛首先紧紧地保护住自己的下边身体,她尽量扭转脸面朝外,而她身体的其它地方就只好听天由命地留给她的傻男人了。
有时候她也会勉强地曲起两条腿来,连同上边的木枷一起伸向空中去抵御达娃。
她一直等到达娃打累以后坐下来喘气为止。
女人在那时显露出讨好人的惨笑,她把手从自己的阴户上移开,伸向前去小心地抚摸达娃。
她在挨达娃打的时候是总是尽力克制着不叫出声来,而她现在一定是在努力学习,她要让自己的呻吟变得妩媚。
卓玛摸索着解开达娃腰间捆扎的氆氇碎片,她把达娃拉向自己的身体。
有时候达娃会顺从地趴伏到她的身体上,有时却会抬手抽她一个耳光。
卓玛立刻退缩回去完成标准的防御姿态,女人在那种时候像一只敏捷的小猫。
她一直等待男人新一轮的爆发完毕之后,再重新尝试着勾引他。
无论如何,他们最后总会在空旷的土场子上做完该做的事。
变得听话起来的达娃甚至会搀扶起他的女人,他们一起走回墙边。
柔顺的女奴隶卓玛使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她的另外一个男人,她说:「嗯?」她在他的身前慢慢蹲下。
女人被足枷支撑开的腿脚摆成分跨的样子,跨立的中间暴露出一个往下流淌汁水的阴户,那个包裹着皱褶皮子,袒露着细肉馅子的东西滴滴答答的敞荡在措迈的眼睛前边。
「嗯?」女人又说。
靠墙躺着的措迈伸出手去开始抚摸起来。
作为一个老爷,我赏赐给戴罪的女奴隶卓玛一个很大的恩惠。
每天当她被放出木笼,特别是在跟随达娃措迈兄弟乞讨返回之后,我允许她可以得到这样的一段自由时间。
她可以抱住儿子喂奶,也可以爬来爬去,摸来摸去的爱抚她的丈夫们。
其实如果按照我对卓玛的看法,一出笼子就应该给她连脖颈带手腕一起戴上枷板,至少也要把两手反铐到身后。
措迈他们都是愚蠢的奴仆,远远不能和卓玛的智慧相比,卓玛最有可能搞出来的麻烦是捡一块铁片或者钉子偷偷藏到什幺地方。
她可以等到半夜以后用那东西割开自己的血管,那种事就是带上手铐也能做。
我已经说过把这个女人光着屁股关在木笼子里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是我的工具和武器,我可不想让她那幺容易就死掉。
傍晚的时候我坐到宗府二楼的窗户边上,再叫人送来一桶酥油咸茶。
有茶的那种空闲里特别容易想到崔笑鸽的大白光腿。
如果这是在沁卡,鸽子丫头可是要精赤条条的跪到地下去给主人打酥油的。
可惜当初没把她一起带到格幸来。
现在一碗香喷喷的油茶捧到手上,再要找点东西解闷,那就只有去看底下土场子里三条狗一样脏臭的东西打架。
人那幺一坐有点懒散,看到后来觉得卓玛带上枷板铁链,光溜溜的满场子乱爬,她能把虐待春宫戏演到那幺卖力气也挺不容易。
天更黑了。
「叫个人给下边门外挂两盏风灯。
」我对顿珠说:「那个女奴才哼哼着挨她老公操弄呢,亮堂堂的让大家能看清楚。
」灯还算亮。
大家有事没事也都睁开眼睛看看。
再是聪明的卓玛,呆在这样的局面里大概也闹不出什幺事情。
我给自己再倒一碗油茶,打了个哈欠。
就当我这个做老爷的日行一善,让公猪母猪一起撒撒欢,乱乱性,也给大家看看热闹。
等到睡觉的时候再去给她关猪圈吧。
顿珠到帕拉关人的监房里去乱翻了一阵,拖出来一条粗铁链子,还连带一个拴人脖子用的铁圈。
他把这条东西挂在宗本官府外墙的窗户栅栏上。
帕拉当年从y国运过来一口西洋的自鸣钟,摆在衙门大堂里的座钟到点敲响起来楼里楼外都能听见。
现在的官府土楼里住着我的兵,兵们整天四处游荡,晚上钟敲九点的时候宗衙才能关闭大门。
我对措迈兄弟和卓玛一家说,每天听到那东西响过九下子,就到大门外边来领老爷的打赏。
奴才就是家养的狗,给点吃食才能养出记性。
每天打过钟点要关大门,达娃和措迈一定已经恭恭敬敬的等在门槛外边,一个站着一个趴着,妻子卓玛当然是要下跪的,她抱住男孩跪在两个男人中间。
我问达娃:「达娃,老爷吩咐过要你狠狠打卓玛,老爷还说过,听到你打得她尖叫就会赏你。
你今天打过你妻子吗?」「是……是的,老,老,老……爷,达娃,打……打,打。
」达娃很努力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啊,」我说:「老爷没有听见。
你现在打她给我看。
打她两个嘴巴。
」达娃说是。
他转到卓玛的身体前边来,动手狠抽女人的脸。
啪的一下,卓玛啊的喊叫一声,再一下,又叫一声。
达娃真老实,他用的劲真大,他只用这幺两下子就把他的奴才老婆打成了满脸开花。
卓玛再抬起来的脸上从鼻孔到嘴唇都在流血,现在不光是眼圈,就连颧骨都变成了紫红颜色,有一边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了。
她的孩子也大哭起来,吵的人心烦,女人只顾着把奶头塞进儿子的嘴里去。
「好啦好啦」,我有些厌烦地说:「达娃,还是去打你老婆的屁股吧。
卓玛,你趴到地下,把屁股往后边拱出去,要撅高!」卓玛平静的说「啊」。
女人使用臂肘和头顶撑地,她趴到地下把屁股撅高。
儿子被她安置在两条手臂中间,她甚至都没有让婴儿离开妈妈的奶头。
能够遵从着老爷的亲自指派干活,达娃显出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又绕回后边去抽打老婆的屁股。
白痴男人傻大黑粗的手掌挥的高,劈的重,他还想到了要左右轮换。
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比打人脸的声音带劲多了。
宗衙的大门关闭以前门楣上挂着风灯,影影绰绰的能把这一片空地上的人和事情都照出样子。
女人的屁股上肉瓣子浅薄,皮肤糙硬,卓玛的骨盆本来不算太宽,可还是从两边干瘦的皮肉底下顶出来两盘骨头扇面。
而且还黑,黑黝黝的像一口刚烧出来的焦炭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