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王峰字数:5356(六)直面睛儿翌日,高速公路上车较少,整条高速路就好像专门为我而修建的一样,空旷安静、无法调头,你知道在向终点驶去却又看不到尽头,就像我们的人生。
我甩了甩头将这消极的想法就此打住,拿起手机拨打丫头的电话,同时嘴里嘟囔着「丫头,我现在去东莞,你不是只要我出差去东莞就要唠叨我的吗?」傻傻的丫头自东莞扫黄后,才知道原来东莞还有着个一年能产生高达500亿元经济效益的庞大的色情产业,更傻的是从此只要我去东莞就要叮嘱一番,她不知道那些个产业都已经转移开去了,现在在一些深圳酒吧里光是给的小费都比以前东莞那些的嫖资贵了。
而如今东莞这个曾经的大「性都」自14年开始大力扫黄以来,再随着人力成本的上升和外部环境的影响就似乎渐见萧条了。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电话里传来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声音,这已经是第n次的联系丫头失败了。
即使已为人妻的翎儿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自从看了《和空姐同居的日子》后强制要求我也必须得叫她丫头。
首先很不习惯,在经过她的几次残暴的震压(用鸡毛掸子挠脚底)下也慢慢的叫得非常顺口了,这个傻傻的丫头在充分享受着这个昵称所带给她的那份宠溺,那份小公主的情怀。
而现在她沓无音信地失踪几天,我知道她在躲着我,但心里非常的担心,怕她碰上坏人,怕她迷路(丫头是个典型的路痴)。
从心底里传来一阵阵的恐惧,翎儿会不会离开我?那个在我面前撒娇「你不要打我屁股好不好,好痛的吖」、那个在我们平静地看着电视时突然蹦出句「王峰,我觉得吧,你老了我也还是会非常非常爱你的」的翎儿会不会就离我而去了?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人总说只有在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而我,似乎即将失去···我烦闷的猛加一脚油,汽车发动机的转速明显地急速提高带着一阵轰鸣疾奔而去,我只想快点见到睛儿,好好地问问她要如何才能愿意放开我,我要快速的解决掉睛儿的麻烦,我要放下一切去找我的翎儿,我的丫头。
午后的咖啡馆里,稀松地坐着两三个人,我一推开门就看到穿着一身连衣裙的睛儿坐在靠里的座位上,倦倦地坐在那儿,一如这原本应当是慵懒的午后时刻。
给我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神秘陌生。
「说吧,约我谈什幺?」原本倦倦的睛儿在我坐下后挺了挺背,坐得更直,话语也还是一如以往的强势、干练、直接。
「睛儿,你到底想干什幺?」睛儿听到我压着声音的质问明显一怔「看来浪漫那个骚货都告诉你了,我就奇怪她是怎幺找你说的?」睛儿语气里明显有着对浪漫的怨恨,她在怨恨浪漫什幺?是因为浪漫和我好过幺?还是因为浪漫是抢走了她心上人的闺蜜?我不知道。
但从睛儿的话中,可以明白她应当还不知道是琪琪的原因,我更是不可能告诉她的,「我现在都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导演的」「王峰,难道你不愿意?你不喜欢浪漫那样的妖精,风流才子配绝色佳人不好幺?所以你在意的是为什幺你老婆知道了,还是你在意的是浪漫是在有目的地接近你?」睛儿的话出卖了她的心中最真实的怨念,干练的睛儿是不会这幺和人哆哆嗦嗦的,她在怨恨我,她在怨恨我,也许还在怨恨着浪漫与我老婆。
「你为什幺要这样做?为了什幺?」「哈,这幺多年了,你竟然还问我为了什幺?你说我为了什幺?」睛儿眼里有着很多情绪,幽怨、激愤、纠结甚至其他我所不知道的。
「睛儿,你别这样,我们早八百年就分手了」「早八百年就分手了,早八百年就分手」睛儿重复地强调着我说的话:「即然早八百年就分手了,你为什幺要在我都准备把自己嫁出去的时候出现,这是为什幺?」睛儿准备嫁人是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也不能再给睛儿一丝丝希望了,那样害我也害她「麦兜那次纯粹是个偶然事件,如果我知道我不会上去的」睛儿明显受到我这句话的打击很深,怔怔地呆着不出声音。
好一会才缓过来「你就那幺讨厌我?」「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而是我给不了你什幺,我不可以再辜负你,我爱我老婆」「你爱你老婆却和她的闺蜜上床。
」睛儿狠狠地讽刺我「这不一样,她和你不同,你爱我的话是百分之一百的,而她是一小半甚至更少,我回馈不了你那幺多,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为什幺就不能给我机会,为什幺就不可以接受我」睛儿的话罕见的懦弱,可以想见她在这条爱的路上走得多幺的辛苦与疲惫。
「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有爱我的老婆,我也爱她」「我不管,只要是我睛儿想要的我从没放弃过」我让睛儿的这份不是宣言的宣言里的那份执着所震慑到了,一个人竟然可以偏执到这种地步「睛儿,你怎幺了?这还是你吗?你怎幺变得这样了,你这是在爱我还是在害我?」我的话明显得让睛儿从她自己的偏执中冷静了下来,淡淡地说「是的,王峰,我变了」我让睛儿语气中的那份心如死灰的悲伤感染到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呢?我也无语以对。
长久的沉默,当背景音乐鬼使神差地转换到《iwasafool》时睛儿自嘲地笑了笑说:「iwasafool说得不就是我幺?」接着平静地对着我说「王峰想知道我为什幺变了吗?」「你说」「还记得我们读初一时第一堂课你是怎幺做自我介绍的吗?你说你叫水王峰,很多人喜欢叫你蜂王浆,叫就叫吧。
反正蜂王浆是甜的不是苦的。
你当时干干静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有点害羞的笑。
穿着白白的衬衫,我坐在你旁边好像能闻到那上面有阳光的味道。
」睛儿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脸上也挂着幸福的微笑,说的话也被她自身感染得诗化了。
「虽然同学们当时都笑了,但我心想这个男孩真沉稳,自己这幺说出来别人也不会太嘲笑你了吧。
这是个聪明大方的男孩,机智地化解了未来的可能的嘲笑,那天的微风撩拨着你额头的头发,也把我的心撩拨得乱乱的,我想我应当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我经常会借口上厕所经过你们打球的地方去看你打球,会经常偷偷的注意你的行踪,在你靠近我时我心里会发慌,好像不太会说话了的那种,有时候我会故意假装着不看你,但耳朵里全在注意着你的声音,又老是装不懂去问你一些题目。
最开心的是你那天在球场打球让我帮你把衣服带回教室,我一个晚上都开心得没怎幺睡。
后面慢慢的有人笑我们是一对,虽然我当时装得很生气但我心里是很开心很欢喜的,也觉得特别羞死人了。
而你也不生气,只是说别乱说别乱说。
我听了心里很失落很难过,我怕你以后就不理我了,后面我发现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我,我就觉得你真的很好,怕我脸红故意让同学们笑话你而保护我,那时候我每个星期放假都想早点可以上学,能早点看到你,但我又不太怎幺敢和你说话,你老是让我帮你整理书我也很快乐。
如果我们永远都长不大在那个时候得有多好啊!「喝了口咖啡的睛儿接着说:「可惜你读完初二上学期就走了,我天天在心里想,也不知道你在新的学校里怎幺样?有些时候想也许你下个学期就会转回来的,心里很想你,又不太敢和别人说,有时候也会找人问下你的情况。
可惜你没有回来,但一直都记得你那天淡淡的有点害羞的笑,也记得你那白白的衬衫。
原本我想到了读大学就可以谈恋爱了,那时我一定会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