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宫里的酒后劲这么足,统共才灌下去大半坛子,脑袋就快要炸开了。
郁宛扶鬓望着皇帝,小心翼翼道:“万岁爷, 昨晚上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听阿布说她酒品不太好——这个郁宛持保留意见, 很可能阿布为了把她引上淑女正道故意这么说的。
她想自个儿总不至于灌了点黄汤就形同疯妇。
乾隆挑眉看着她, “你觉得能做什么?”
郁宛低头看去, 只见两人的衣裳都穿得整整齐齐, 纽扣也没解开,想必是纯睡觉——不过也说不好,那种事穿着衣裳也能干呢。
所谓制服诱惑是也。
乾隆听她在那儿脑洞大开,对新词汇不明所以,只当又是某本闲书上看来的。
他也懒得理会,只轻哂道:“昨晚上你误把朕当成了旁人,扒拉着不放。”
本来他还有点兴致,可一声娘喊出来,当时便软了。
“啊?”郁宛有点吃惊,皇帝这是在审问么?莫非以为她有个相好的?
她可真是冤枉,这辈子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还大半都是她爹那个岁数,做春梦都没个带入对象呢。
恍恍惚惚有点记忆,昨晚上她触景伤情,仿佛想到自己的母亲——不是现在这个,而是更早之前的。
久到她都以为忘了她的脸容。
乾隆微微蹙眉,莫非根敦还曾经续娶,这蒙古姑娘的家境也不单纯?
他对草原上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不过郁宛身上又多了一层可怜光环,叫他觉得更得使劲对她好了。
郁宛想跨过他的身子下床,但觉得姿势有些不雅,小声问道:“您能让一下么?”
乾隆长脚一勾,她便栽在他身上。
郁宛望着那双促狭眼眸,很容易读懂其中炙热的欲望,她却有些害羞,“妾还没漱口呢。”
醉酒醒来的人一定很难闻。
“怎会?爱妃身上香气馥郁,如兰似麝,朕喜欢都来不及,怎会嫌弃?”
郁宛理智上知道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管它假不假话,中听就行。
便伏在他肩头絮絮道:“您尝过霸王醉么?妾觉得此酒怪玄妙的。”
就算喝了容易误事,也忍不住想再尝尝。
乾隆当然说没有。
密密吻上她锁骨,“朕瞧着你倒像在酒缸里头泡酥了,叫人闻之欲醉。”
郁宛咯咯笑着,他既愿意做霸王,自己当然乐得当一回虞姬——马上要过年了,皇太后总不能再罚她,多伤和气。
闹到日上三竿,乾隆方带上李玉餍足离去。
郁宛吩咐新燕去炖一盅解酒汤,自己且在庭前洗漱,刚把牙粉放进嘴里,就看见庆嫔秉着风雷之怒过来。
却是怪自己没告诉她昨儿是生辰的正日子。
还是庆嫔的贴身侍女去御膳房传膳,见刘太监在那儿忙活,方才打听到的。
庆嫔哼道:“真是不把人当朋友,难道我馋你那口吃的?”
看起来还真挺馋呢,郁宛眼看庆嫔的目光落在几个光溜溜的碟子上,心想这人不打自招。
大约刘太监的手艺实在不错,庆嫔也是懂行的。
郁宛便陪笑道:“我是怕你不能饮酒,这玩意儿烈得很。”
似庆嫔这种文静端方的淑女,就该安安静静坐着念诗或赏花,跟热火朝天的猜酒划拳画风太不搭了些。
“谁说我不能?”庆嫔捏了捏她粉面含春的腮帮子,“以前在家中时,我也能喝三两黄酒呢,面上照样看不出来。”
郁宛诧道:“陆大学士还许你饮酒?”
“我偷着拿又能怎样?”庆嫔倒是干脆,“总之,下回再有这种好事别忘了我。”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令妃因着养孩子的缘故亦是滴酒不沾,庆嫔早就快闷出火了。
俨然把郁宛视作唯一的酒友。
郁宛只得答应她下次一定。
庆嫔又从髻上拔下一支珠花,簪到她鬓上,“你第一次在宫里过生辰,我也没什么送你,稍稍应个景儿罢。”
郁宛真被感动到了,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以为再无人为她庆生,没想到却是庆嫔这个仅有数面之缘的将她视作知己好友——难道还是因半年前帮她迁宫的功劳?
这么看,庆嫔倒是个重情重义的,郁宛拉着她的手,谆谆道:“姐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明年我来陪你过。”
庆嫔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那就不用了,内务府会办的,我还有令妃娘娘呢。”
郁宛:……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而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