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在林窈窕身边问这问那,淡淡的素雅香水味,不难闻,像个母亲一样嘘寒问暖。
翻来覆去,也就那些老生常谈的问候。
她眼尾都没扫去,语气一直轻轻的,“嗯”、“没”、“还好”,简单的回应,没想更深入交流的意思。
靳孟岩在北港城的家比晋城的宅子大了许多。
中式园林的别墅,周围很安静,花树盛开簇团,犹如玉兰的颜色。
黑色雕花铁门进去,是个花园,看得出女主人很喜欢捣鼓花花草草,平时没少花时间和精力修葺打理。
湛蓝的天空,成片的大朵云,风吹过花树枝头,摇摇晃晃。
她望着发呆了一会儿。
两片落下的小花跌进尘埃,可怜兮兮,只差被踩着践踏。
他们已经走出几米远,林窈窕看着靳孟岩的身影,跟上去。
黄昏,林窈窕洗完澡,发现耳洞许久未戴东西,有些长住了,她用手机搜索最近的饰品店,穿好鞋子就要出门。
在门口的玄关时,与进来的人迎面碰上。
白色校服,少年个子高,清瘦,皮肤净白。
他背脊很直,放钥匙的手指也修长且骨节分明。
林窈窕愣了愣。
对方同样微怔,不过,比她早反应过来。他眼神里的情绪很快没了疑惑,而是平静偏冷,侧身让出路。
窗外风来,摇晃花枝,白色花朵剖开豁口,反衬着余晖霞光进来,亮了一瞬。
她有几秒的失神。
暗香,暖橘,清冽。
陈娴看到玄关有人影,张望了眼,扬起声音介绍说:“窈窕,这是明琛。”
风过,昏暗再次而至。
林窈窕睫毛隐没在暗淡里。
是靳明琛……
眼前的少年与记忆中的小男孩重合,她嗅着半米外需仰视的干净味道,不着痕迹地抹去所有好感。
靳明琛偏头,那双好看清亮的眼睛,再次看过来,久违的相见,问候更像一种礼貌,“好久不见。”
少年变声期的低沉,语气尚可,但声音不同,跟他眼神一样给人冷淡的感觉。
林窈窕垂下眼眸,她讥讽地短笑一声,再抬眸时,恶劣十足:“不见才好。”
她的热裤,紧身超短,露着腿上大片白皙,气质像极了不良少女,从他面前经过,头也不回。
樱桃香。
湿闷甜腻的樱桃香。
而靳明琛闻到了这抹沉甜味,属于外放奔放少女的味道。门被推开,少女敞着门就潇洒地走远,他微微蹙眉,偏头望向那抹身影,好看的眼眸没波澜,表情谈不上喜欢。
林窈窕嘴里嚼着泡泡糖,迈着白得快发光的双腿穿过高矮相间的花丛,周遭的花开得鲜艳欲滴,没被人踩坏过。
她也不愿践踏。
出去的花园路上,偶尔被紫色的藤萝细小花叶挡了道,她还特意伸出腿拨开。
前面的街上就有家饰品店。
林窈窕进去,在纯银材质耳钉里,选了一对骷髅夸张的造型。
她在店里的镜子前将耳洞重新捅开,尖锐穿过缝隙,不适的痛感,有丝丝血,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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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反应,些许红肿。
但林窈窕全程眼睛未眨。
这个年纪的少女,虽然爱美,但敢扎耳洞的很少,大多都在课桌前,穿着规矩的校服,埋头苦学,顶多就是编个头发,还要冒着被班主任说浪费时间的风险。
林窈窕带着一个不良少女的消极气质,在同龄人的世界里出入,充当反面教材。
她不是宽容的人,经常为过去煎熬,带着怨恨过日子并不轻松。
父母由经人介绍认识结婚,似乎没有太多感情基础,偏偏婚姻需要身心的完全投入,少一样就要出问题。
靳孟岩。
靳孟岩。
靳孟岩……
从小听着争吵,林窈窕认为这个人是她耳朵的噩梦,从未露面,仅凭那些过去,就能把一个家搅得不安宁。
即使现在靳孟岩是照顾她的人,也还是怨恨。
太阳已经落山了,昏黄的灯光一团,照不亮整条暗街。
林窈窕嚼着泡泡糖,往新搬的房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