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小心。”沈清鸾抬起眼看到谢砚额角因为克制忍耐而冒出的细细汗珠,眨了眨眼缩回自己的手一脸无辜纯良的道,“就亲亲,我不做别的。”
“鸾妹,不要闹我可好,我上午还约了大哥,我们等会儿还要赶回去的。”
谢砚无奈,他自然是欢喜妻子和他亲近,但同时一直以来的教养又不允许他做这样放肆失礼的举动,只能低声哄怀里的妻子,最后的声音都带上了可怜的味道。
“大哥不会在意这个的。”沈清鸾不知道别人新婚是不是这么腻歪,但她显然是想时时刻刻和她的雪松待在一起的,最好一刻都不分离。
谢砚:我在意,我还要在大舅哥面前做人的!
谢砚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新婚妻子,大部分时候是很坦然真诚的,但有时候也会说瞎话,比如现在。
沈清鸾委屈巴巴的看着谢砚,什么都没说,但却又什么都说了。
谢砚本来的长相和气质就跟个清心寡欲的神仙一样,这会儿双眼发红无端多了妖媚和邪气,他觉得他的新婚妻子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鸾妹,乖好不好?”
说是成了婚在自己房间里想怎么亲近就怎亲近,但是在外面,特别是那边三十多个人只隔了十几步的距离,就算可以屏蔽别人,谢砚也无法过自己心里这一关。
相比而言沈清鸾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
只不过自家雪松当然是要依着他的。
“哦!”沈清鸾嘴里这么应着,动作却截然相反,一把抱住谢砚的腰,在他猛然瞪大的双眼中,直接换了地方。
谢砚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两人此刻身处一个略显破败的木屋里,刚一踏进木屋沈清鸾就抬起手长长的袖子一挥,一股速度极快但极其轻柔的风从他们身后先一步涌入木屋,在里面打了两个卷之后又从大门口出去,最后在远处散开,落下一堆枯枝烂叶灰尘蛛网。
刚刚还脏兮兮的木屋这会儿已经干净的有些过分了。
谢砚还是第一次从头到尾看沈清鸾用异能做这种事情,脸上的惊愕藏都藏不住:“鸾妹,这是……”
上一次一切都在水面之下,画舫侧翻虽然怪异但不太能看得出来外力,但是这一次是直接抬手甩了一阵……小龙卷风?还是会细致打扫的龙卷风?
“不重要。”沈清鸾眯着眼睛,微微抬起下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味道,“你不要想别的,你要想我,一直想我,不然我就不高兴了。”
“……呵——”谢砚已经可以想到所有人对他们两人无端离开的猜测了,抬手生无可恋的捂住双眼,好一会儿才放下来,乌黑的双眼已经变得幽深,仿佛有火焰在跳动,伸手把人搂进怀里,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好,我只想你,一直想你好么?”
沈清鸾埋进谢砚的怀里深吸了一口气:雪松真香……饿了!
无人看见小木屋的四周有一圈很明显的异常阻隔,就像是一堵透明的墙,更像是一个透明的巨大罩子将整个木屋盖在里面,也盖住了里面所有的动静。
营地里沈华吃完三个肉夹馍又扒了一碗拉面,瞥了一眼那个依旧空空荡荡的位置,还有明显开始焦躁的谢七谢八,站起身拍了拍手吸引所有的注意力:“既然我们要在这密林里开出一条路来,那么这里作为开拓的第一步,肯定要好好建设,现在这个简陋的样子肯定是不行的你们觉得呢?”
三十个背着行囊准备来开路的侍卫闻言点点头:确实,这里就是他们进去的入口,前面似乎都已经开好一条平坦的山路了,这里肯定是要好好准备的,作为开路的第一站。
“那我们是不是该把这里清理一下,好好弄这个营地?”沈华咧开嘴打了个响指,抬手指向已经醒过来但是被捆的结实还塞了嘴的十几个异族大汉,“看看,多么强壮的汉子,不用来盖房子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一群侍卫立刻将目光落到十几个异族大汉身上。
人高马大各个强壮异常的异族大汗:qaq!!!!
“来来来,大家两个人认领一个,都拿出工具来,我们先把这个营地扩大一圈,最好直接把那头的小瀑布纳入营地。”沈华拍拍手,已经直接安排上了。
侍卫们蠢蠢欲动,但最后还是找回理智看向谢七和谢八。
谢七和谢八是清楚谢砚的计划的,确实也有要隔一段距离修整一个营地的意思,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却意外做出贴合计划安排的沈华,再看看还空荡荡的没人回来的位置,两人对着侍卫们点点头,主动上前统筹安排起来。
再看重新坐下的沈华,已经凑到了微微皱眉的大厨身边。
原来他们按照吩咐做了很多的拉面,但是吃的人不回来,再这样下去拉面怕不是要直接成面糊了。
“哎呀直接捞出来炒面吧。”沈华拍了拍旁边充当厨房料理台大石板,“这块石板就很错啊,我们中午铁板,不是石板烧吧!”
另外一边,大约是巳时的时候,沈风到了谢家,他之前和谢砚约定今日上午碰头,结果半天没有等到人,反而等到妹妹拖了十几个异族人,这会儿侍卫们正在林子里看着十几异族人如火如荼修整营地的消息。
至于妹妹和妹夫,哦,他们跑去洗漱后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沈风抬手按了按额头,不用想也知道妹夫肯定是被妹妹不知道拐去哪里了,罢了,反正他这会儿也没事了,索性找到十三十四让他们准备上东西和人,一起走一趟吧。
等到沈风带着人到达营地的时候,谢砚和沈清鸾已经回来了,谢砚正在一张临时支起来的桌子上站着翻看舆图,边上他家弟弟正兴奋不知道说什么,一个说一个听配合的非常好,另外一边他家妹妹正坐在树墩子上,捧着一个大盆用筷子搅酱红色的面条,正吃得津津有味。
沈清鸾抬眼看了一眼她家大哥,意思意思抬了一下拿着筷子的手算是打过招呼,倒是沈华立刻招呼:“大哥大哥快来,我正在和妹夫说修路的事情。”
一直以来生产力相对落后的时代,不论是开河筑坝还是修路都是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的大工程,几乎每一个能流传后世的大工程都是靠着百姓累累的白骨堆出来的。
其他不说,但是不管是民间物资流通还是朝廷中心要加强对境内各处的掌控,四通八达的交通都是必不可少。
基建到底有多少好处沈华是再知道不过,就连沈风和谢砚也知道太元比起前朝来,因为太*祖萧仪修的平整宽阔的官道得到了很多的便利。
所以路一定要修,但怎么修就是一个大问题,像历代那样用百姓的人命去填肯定是不行的,也比不得太*祖刚开国的时候有那么多战俘可以用。
但是早上看着多出来的十几个劳动力,沈华一下子抓到了重点。
犯边的异族人不就是一个苦力的好来源嘛,另外各处大牢里的罪犯也是一个来源。
沈华想到以后他们上位一路上肯定要拉下很多人,那就都可以拿来用,也不用什么砍头流放了,统统为建设太元奋斗不是更好?
沈风和谢砚都看向略带兴奋的沈华,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沈华对这两张明明一点不像,但神奇的同步的脸,抬手抓了抓脸:这是外甥像舅吗?
为什么总要在他已经彻底遗忘的时候突然提醒他呢?
虽然他现在已经不介意了,毕竟妹妹和妹夫两个人本质上确实没有任何关系,但难免还有些小复杂。
特别看着一无所知的谢砚,沈华觉得他现在心里的复杂大概不是什么关于道德伦理上的执拗了,而是纯粹的良心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