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样子,师尊该是醒了吧,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楼云心中疑惑,又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他缓缓睁开眼,迎面撞进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仿佛一直很平静地看着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醒了?祁朝声线带着一点醒时的低哑。
两人距离贴得很近,对方说话时,胸腔细微的震动感甚至隐隐传递过来。
楼云窘迫地垂下眼帘,耳根发热。
自己睡着后,不知怎么竟滚到师尊怀里了。师尊也没把他推开,居然由着自己贴过去,就这么睡了一晚。
太丢脸了。
楼云想。
此刻被子盖住的地方,他的腿跟对方相触。早晨醒来的某种常规反应,还未完全消退下去。他悄悄动了动身子,不动声色离远了些。
楼云低低应一声。脸上更热,头都快低到被子里去了。
对方的腿压住被子,楼云动作间,被子细致的面料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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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皮肤滑过,勾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祁朝伸手将他垂到脸侧的发拨开,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时候还早。
楼云又把身体朝后躲了躲,觉得这个距离不会碰到对方后,才答道:
不用了,徒儿昨晚睡得很好。
祁朝一笑,道:这几日元无峰的师祖在书堂授课,他在景华入门心法引导上颇为擅长,去听听也不错,你可愿意?
楼云依然低着头,闷声道:师尊欣赏的,定然不错,徒儿听师尊的。
祁朝眼神柔和,手从楼云头顶,顺着柔软的发丝滑到耳边。在越过头发与皮肤交界的一刹那,楼云不自觉轻颤一下。
祁朝面色不变,收回手,道:待你的剑铸好后,便可随我修行剑法。今日开始,你便去听课吧。待会儿锦白会带你过去。
是。
祁朝又看他一眼,起身,身上衣服瞬息变换,随即出门离开了。
楼云在被子里窝一阵,待整个人冷静下来,才缓缓起身。
离开床铺时,下意识竟隐隐有几分不舍。
他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心里暗骂道:
楼云啊你多大的人了?晚上睡不着跑来找师尊不说,早上竟然还恋恋不舍,想赖床吗?
他心里默念几遍,不敢再停留,动作迅速起身,又从纳戒中拿出景华仙门的弟子服。这还是入仙门以来,第一次穿这套衣服。
景华仙门的弟子服分为很多阶,他手中白色的是最初级的,也就是刚入门的弟子穿的。
衣服制式很普通,但楼云上身后,硬是把仙门随处可见的弟子服,穿出一种清俊禁欲的规整感,与整个人的气质浑然一体,好似他天生就适合穿这种样式的衣服。
楼云两三下整理好,正巧这时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门一开,果然是锦白来了。
锦白一眼见他,愣一瞬,不由道:这身衣服真好看。
又顿了顿,真诚补充道:别人穿都没你好看。
楼云笑笑,只道是锦白喜欢他,看他什么都顺眼才这样说。
日光渐甚,楼云用过早饭,两人朝书堂走去。
景华仙门的书堂也有很多间,今日要去的,里面全是初入门的弟子。也是难得遇上元无峰师祖授课,去的人比平日里还要多些。
楼云赶到时,书堂里几乎已经坐满人,甚至外面还站着不少,元无峰师祖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书堂门口有一位年龄稍长的弟子,板着脸,似乎在一一检查出入门牌。
锦白道:平日里不会检查的,不过今日授课的先生特殊,所以优先对每一峰重点弟子开放。其他人来迟了,只能站在窗外听了。
楼云心下了然,正准备乖乖随着人群站在窗外时,锦白拉住他,将手中的东西塞到他怀里。
他低头一看,除了上课要用到的书籍笔墨,还有一块造型别致的玉牌,上面刻着凌云二字。
这是我们凌云峰的门牌,天上地下仅此一块,是仙上昨日特意为你做的。
楼云伸手拿起那块玉牌,心里一暖。
锦白催促道:快去吧,第一次听课别迟了。
楼云点头,抱着东西走到门前,将玉牌递给守门弟子。对方低头检查一番,神色一凛,抬头看楼云两眼,将玉牌还给他,道:你随我来。
两人拨开围得层层叠叠的人群,径直走到书堂第一排中间。那是整间书堂,目前唯一的空位。
守门弟子将他带到位子上,对他一点头,便离开。四周的目光集中到楼云身上,他假装没看见,竭力忽视周围的注目,将书放到桌上,坐下去。
四周安静一瞬,随即又窃窃私语起来。
楼云缓缓吐出一口气,等待先生到来。
旁边一位十七八岁的粉衣少女,小心看了看他,终于忍不住凑近,低声问道:咦,你倒是眼生得紧,不知是哪位峰主门下的呀?
楼云朝她笑笑,温和道:凌云峰。
粉衣少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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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眼神微变。
她道:我听师兄说起过你。你好像之前没有参加入门试验,也缺了不少课。哦对了,我是东华峰的萧亦然,纪清文就是我师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楼云点头谢过她,没多久,门外走来一位鬓发灰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便是元无峰师祖了。
白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初级心法本身并不深奥,个人资质不同,能理解到的程度也不尽相同。
今日讲堂结束时,元无峰师祖布置下一些任务。便离开。
楼云随着众人一道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峰时,先前的粉衣少女走到身前,对他眨了眨眼,笑道:
方才先生布置的课业可要仔细完成了,据说他对弟子们很严厉,若是没有完成好,要当心被罚了。
楼云点头道谢,粉衣少女随其他弟子离开。
他动作稍慢,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完。他抱着书走出书堂,金乌西斜,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锦白坐在一处枝头,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叶子。见他出来,三两下爬下树,一蹦一跳跑来。
回凌云峰的路上,锦白道:仙上今日出去了,可能明日才会回来,叮嘱让你好好休息。
楼云点头,垂眸瞥了眼路旁葱郁的树木。
此时季节正好,枝头从陈绿中抽出一些细嫩的枝叶,在金黄色的余晖下,有种奇异的美感。但他心里不知为何,有股隐隐的失落感。
身侧又传来锦白的声音:仙上还说,若是今晚也睡不好,可以去他的屋子。桌上有安神香,睡前点一支便好。
楼云嘴角一弯,胸口那股郁气顿时消散一些,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连方才看来不大顺眼的树木枝叶,也好看起来。
夜色降临,楼云用完晚饭,又温习一会儿今日所讲的课程,便准备入睡。
锦白也没问他,径直将他带到祁朝屋里,问道:
需要点安神香吗?
楼云从进入这间竹屋,便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无意识应一声,锦白当他需要,便将安神香点上离开了。
楼云缓缓换下衣物,走到床前,钻进被子。呼吸间满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仿佛被某个人抱在怀里。
他稍稍拉下被子,露出口鼻。安神香清淡悠然的味道缓缓飘散过来,隐隐有压过另一股气息的趋势。
楼云闭上眼,眉头微皱,竭力从两股混杂的气息中,分辨出那股熟悉的味道。
半晌,他面无表情睁眼,下床将桌上的安神香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