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抗议,魔尊伸手遮住他双眼。楼云顿觉一股困意袭来,随之身体一软,直落落朝下倒去。
意识残留之际,他听见魔尊隐约说道:
本想再这样留一段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
接下来的话,楼云就听不见了,他已经睡过去了。
魔尊打横抱起睡着的人,静静看着怀里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眼神柔和。半晌,头一低,轻轻吻了上去。
虽然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吻你。
但你太排斥这个身份了。
魔尊垂眸,眼底尽是遗憾,喃喃道:
慢慢来吧。
第42章
自从那日醒来,不见了魔尊,楼云已经独自练了一周剑。
他侧身斩向空中飘落的一片竹叶,剑锋划过,竹叶顿时一分为二,边缘整齐凌厉。
他收剑平缓呼吸,目光盯着前方的一棵竹子发愣。
魔尊似乎是走了,这样也好,免得师尊回来两人撞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师尊回来
楼云眼帘垂下,这几日他尽力不去想这个问题。
师尊已经快十天没出现了。
不知道师尊到底去做什么了,锦白鹤白来时,他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他们也不清楚。想来师尊走时,也没有告诉别人。
此时距离宗门秘境开启,还有不到两周。原书中这个时候,祁朝是在做什么?
楼云细细想一遍,发现完全没参照意义。
原书里,祁朝因被同门嫉妒陷害,掉进绝谷,一百年后才出来。算算时间,这还不到一年。
宗门秘境百年开一次,祁朝错过了这次,待他回来时,正好遇上下一次。
到那时,秘境里转一圈,自然又是各类天材地宝都收入囊中,中间虽然有些小波折,也不值一提。
楼云收回思绪,将无茫收入识海,理了理衣袖,朝竹林外走去。
这几日练景华基础剑法时,隐隐有种他本该如此挥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微妙,且练剑越熟感觉越盛,就好像剑法在唤起什么潜藏的东西。
楼云把这理解为,孰能生巧。果然量变可以引起质变,定是自己这几日练剑很勤奋,才会有这种难得的体验。
剑练得差不多,他也终于允许自己做点其他事。
比如去看看秋河的伤如何了,灵兽园离师尊的竹屋也不远,即使不抱什么希望也可以顺便去转转。
楼云一路疾行,没多久便到了灵兽园。
秋河的屋子从来没去过,他找到锦白,问清位置。
其实平日里很少有人往那边走,锦白奇怪地望他一眼,可能是诧异居然有人专门去找秋河,那边住的都是辈分很高的灵兽,跟我们也很少往来。
秋河这几日如何?
锦白摇头:不清楚,他早已是辟谷的修为,就是在屋里一直不出门,也是不奇怪的。
楼云点头谢过锦白,朝所指方向走去。
那边依旧是一排青翠的竹屋,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他走到尽头,看见最后的那间,门上印着一抹金色的印痕,想必就是秋河的屋子了。
楼云上前敲了敲门,叫道:秋河?
门内一片安静。又敲了敲,依然没反应。
难道人不在?楼云等了等,只得作罢。
秋河不在,那就只能顺便去师尊住处转转了?
楼云不自觉眨了眨眼睛,心道:师尊离开这么久,不知道屋子有没有人收拾咳,虽然要收拾应该也轮不到他,但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正当转身想走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咔咔咔像是什么小小的东西,敲击在硬物上。
楼云转回屋子正面,看见隙开一条缝的琉璃窗里,一只小小的白色鸟头一抖一抖,正在拼命拿嘴敲窗户。
他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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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鸟好像叫东信?
东信瞪着眼睛瞧他,在窗户里面扑棱两下翅膀,似乎拼命想出来。
楼云伸手稍稍推开窗缝,东信迫不及待从里面钻出来,那架势好像终于逃离什么可怕的地方。
你怎么在秋河房里?楼云拨弄两下它的身子,似乎比最后一次见到它清瘦不少,不再圆滚滚了。不过毛色倒是比以前还要光泽,隐隐像镀了层浅淡的光芒。
东信咕咕咕叫几声,眼泪汪汪看着他,那样子莫名有些委屈。
楼云没多想,只当是东信到处跑,误进了秋河房间。
别人的房间不可以随便进,他一边给东信顺毛,一边耐心道,我现在去师尊院子逛逛,你要一起吗?
东信扑棱进楼云怀里,若是化作人形,必定是双手紧紧抱着不放的样子。这副样子倒是挺可爱,楼云笑笑,抱着它离开。
一人一鸟沿着青石路走了一阵,就到了目的地。师尊的竹屋门关着,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大约是因为很久没人,显出几分清冷的气息。
东信从远离秋河屋子,就没那么黏人了。它蹲在楼云手臂上,中途又跳到肩膀上,等靠近竹屋,又像被新地方吸引注意力,扑棱棱地四处转。
楼云瞧它这股兴奋劲,仿佛是被关很久,好不容易出来放风的样子。
看了会儿,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东信四处转悠的新奇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第一次来。
他盯着东信,它正站在师尊屋外的石桌上,低头拿嘴敲敲桌面,抬头四处跳跳,又敲敲桌面。
楼云走到桌边坐下,拿手指逗逗它,轻声笑道:你是不是记性不好?
东信:
这地方你该是第三次来了,楼云眼底一软,看着东信,像是透过它想起什么,之前在东琴城的时候,你往这里送过两次信。
咕咕咕?
东信抬头瞪他,似是不解。
楼云笑笑,看着它有些出神。
不知道那时师尊收到信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不由伸手点点东信的头,语带惋惜道:可惜你只会咕咕咕,不能化人形,不然就能告诉我了。
话音落,背脊陡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像是身体先于视听察觉到什么。
不待他细细确认这股感觉从何而来,身后响起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
告诉你什么?
楼云怔住,呼吸一窒,随即心跳预示到什么般,渐渐急促起来。
他缓缓转头,入眼一片银白的衣服,已走到他身侧,俯身坐在他旁边。
师尊。楼云声音轻轻的,好像大一些,面前的人就会不见了。
他忍不住反复看向祁朝,好似在确认什么。
怎么,为师不过离开几日,你就不认得了?祁朝抬眼瞥向他。
楼云脸一红,慌忙移开目光,看着蹲在桌面的东信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怕因为自己太想师尊,而出现了幻觉。
后半句话实在有些羞耻,听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离开师尊一会儿就想得不行。他实在说不出口。